2022年6月7日
《論語.鄉黨》篇最後一章:色斯舉矣,翔而後集。曰:「山梁雌雉,時哉時哉!」子路共之,三嗅而作。
首4句的意思雖有爭議,但大概都有共識。整章沒有提孔子的名字,連「子曰」也沒有,只有一個「曰」字,但可以推斷講「時哉時哉」的是孔子。他感慨:野鷄得其時,自己卻失其時,志不得伸。
蒙培元有另一番解讀。他認為:孔子讚嘆雌雉在大自然中活得逍遙自在,可以直通現今愛護動物、保護大自然的意識。子路共之的「共」,通「拱」,即子路拱手向雌雉表示敬意,代表尊重生命,敬畏大自然。
蒙培元還舉《論語.憲問》為例。子曰:「驥,不稱其力,稱其德也。」驥是千里馬,孔子不稱讚驥的能力,卻稱讚驥的「德性」。馬有何「德性」可言?不外乎肯乖乖的受人駕馭差使,說得不好聽,驥之「德性」不過是其為人工具的「奴性」。有千里馬的能力而不受人騎,於人無用,和駑有何分別?孔子稱讚驥之「德」,有什麼尊重生命之處?
再說,《論語.鄉黨》篇有另一則:「廐焚。子退朝,曰:傷人乎?不問馬。」朱子解作:孔子「非不愛馬」,只是「未暇問。蓋貴人賤畜,理當如此。」貴人是對的,但賤畜則說不上蒙培元主張的尊重生命、愛護動物了呀!孔子大可先問人,「後」問馬,而非「不」問馬呀!
「三嗅而作」是什麼意思?馬揮讀了許多不同的註釋,均未能自圓其說,此處不詳述了,反正不影響整章的要旨。有論者奇怪,為什麼《鄉黨》篇末加上這一章,與全篇內容和風格都不相稱?殊不知《論語》成書,非在一時。第一次結集只有頭十篇,後來才增至現今的二十篇。《鄉黨》正是第十篇,以孔子的感慨作結,何怪之有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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