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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2年6月2日

占飛 忽然文化

藝術品殺手

一個1.8米高的「天線得得B」公仔因意外跌碎,原來價值5.28萬港元,據說它是首版印刷之原型品云云。只是,這個「得得B」價格再高,都只能算是一件工藝品。

一直以來,世界各地都存在着不少「藝術品殺手」,所到之處,哀鴻遍野。

而這批殺手中,大致可分成三類——比較可原諒的無心之失者、令人哭笑不得的不識貨者、最可恨的存心破壞者。

先說第一類吧,以兒童居多,最經典的莫過於2015年台灣一個名為「真相達文西.天才之作」的展覽上,一名手拿着飲料在展館內閒逛的12歲男童,在經過一幅十七世紀畫家波爾波拉(Paolo Porpora)的作品《花》(Flowers, 1660)時,因不慎絆倒,手掌直接撞上畫作,並留下一個大破洞。

不幸中的大幸是男童手上的飲料並沒有潑灑在畫作上,但在眾目睽睽下,把一幅有波爾波拉親筆簽名、市值150萬美元(約1180萬港元)的真品穿了個大洞,男童與身旁的母親顯然也嚇壞了。

完美公關

說到這裏,不得不讚一句這個展覽的策展人安德烈.羅西(Andrea Rossi)的雅量與處理手法。

羅西認為男童年紀小,而且不是故意破壞作品,表示不會要求對方家庭賠償,因為展覽及所有畫作都有購買保險,他會要求保險公司提供修復費用。

羅西還請主辦單位盡快聯絡家長,以免他們擔心;甚至要求家長不要太責備孩子,又請傳媒及網民不要公開男童及其家人的訊息,保護其私隱。簡直是一場教科書級別的完美公關示範。

看看香港,同是男童,同是意外,但處理手法……唉!當然,《花》與「得得B」,一個是獨一無二的藝術品,一個是可以無限複製的工藝品,所以處理者的層次也不同。

至於不識貨者在「藝術品殺手」中佔大多數,特別是近數十年來流行裝置藝術。一幅畫、一件雕塑在目測後,可能被認為是一件「擺件」,丟棄前也會先想一想,但不少裝置藝術都比較隨意,容易被誤以為「垃圾」。

2014年,意大利一個現代藝術展在開幕後發覺數件展品失蹤,原來是被清潔人員當垃圾丟棄。這也難怪,因為這件裝置藝術是由硬紙板、報紙及撒在地上的餅乾組成。

破瓶爛罐舊報紙組成的藝術品被清潔人員丟棄不出奇,但「擺件」藝術品也被當垃圾,在世界各地亦時有發生,香港在這方面就「有幸」揚名國際。

被當垃圾

2014年,著名畫家崔如琢的作品《山色蒼茫釀雪天》,在香港某五星級酒店內,被一位崔如琢的忠實粉絲以2875萬港元拍得,但事後名畫卻不翼而飛,後經查明,原來畫作與其他棄置物品放在桌上,所以被清潔人員當垃圾丟棄。

雖說拍賣行照付崔如琢2875萬港元,也把所有拍賣手續費退還買家,但這幅長179厘米、寬381厘米的《山色蒼茫釀雪天》,花了崔如琢不少時間才完成,心血盡毁,不是金錢可以彌補。加上畫家表示創意已過,不會重畫。因此,最大的損失是藝術界。

至於擺明車馬、存心破壞的「藝術品殺手」亦為數不少。

最慘是這些「殺手」全都是識貨之人,不少被破壞的作品都是大師級的傳世之作。畢加索代表作《格爾尼卡》(Guernica, 1937)、荷蘭國寶級畫家林布蘭(Rembrandt)巔峰之作《夜巡》(The Night Watch, 1642)都曾遭殃。

至於殺手們破壞名作的理由,更加是千奇百怪。

一名「女殺手」表示,因為她被美國抽象派大師賽.托姆布雷(Cy Twombly)的作品《菲德洛斯》(Phaedrus, 1977)征服了,所以在畫作上留下她的紅唇印。

還有米高安哲羅的《大衞像》(David, 1504)被某人以鐵錘把他的腳趾砸斷,那個人竟說自己就是米高安哲羅(一說他聲稱自己是這個大衞雕像的模特兒),理由是他對該作品不滿意,所以特別來「修改」。

破壞之王

不過,這些「藝術品殺手」都是獨自行動,群眾見狀亦會阻止,破壞力始終有限,數終極的「殺手之王」,當推清朝的乾隆皇帝。

從前女真族好勇鬥狠,沒有文化可言,但入關後,漸漸被同化,到了乾隆時,更愛上書畫,於是所有他能接觸的中國歷代名畫,都會在其上御筆題字,再印上幾個大大的朱色御印,有時甚至會印二三十個!

偏偏乾隆又長壽,在位60年,把咱們的藝術作品都破壞個遍!

撰文 : 占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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