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2年5月4日
今年DSE節錄的另一篇周國平散文是〈每個人都是一個宇宙〉,這正正是愛默生的哲學主張。周國平寫道:「人心與宇宙之間有着對應關係,所以每個人憑內心體驗,就可以認識自然和歷史的真理。這就是他的超驗主義」。可惜,周國平也承認:「超驗主義死了」,愛默生「進不了哲學的『正史』」。既然如此,為什麼仍要以此為文章的題目呢?究竟周國平贊成愛默生的超驗主義?還是反對呢?
若只能花一分鐘去了解愛默生的超驗主義,最好讀愛默生的詩Give All to Love(https://www.poetryfoundation.org/poems/50464/give-all-to-love)。周國平在文中節錄了此詩,並解釋:社會大多數人追求的都是身外之物,而「職業可能不稱心,家庭可能不美滿,欲望是滿足了,但付出了無窮煩惱的代價。至於事業的成功和愛情的幸福,儘管令人嚮往之至,卻更是沒有把握的事情」。
就算是完美愛情,能為之捨棄一切——「朋友、親戚、歲月、財產,名譽,計劃,信用與繆斯」,也要保住自由,不假外求,才能「在生命的土壤中扎根」。「每個人都應該有一個自足的精神世界」,才不會被天災人禍打擊到「一蹶不振乃至精神崩潰」。尼采喜歡讀愛默生,因為愛默生跟他一樣都認為:人要超越自己,做個「超人」。
愛默生進不了哲學的「正史」,皆因他的文章文學色彩過分濃厚,以致意義變得曖昧,甚至前後矛盾。周國平的文章也有同樣的毛病。每個人都是一個宇宙,是什麼意思?愛默生在《美國學者》(1837)一文中說過,教育包括大自然、書本和行動。若然憑「內心體驗」就可以「認識自然和歷史的真理」,那又何須讀書呢?「體驗」可以劃分為「內心體驗」和「非內心體驗」嗎?什麼是純粹的「內心體驗」?宗教式默想和頓悟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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