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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2年2月22日

毛羨寧 盡付笑談

悼戶張東夫先生(上)

父親去年寄了聖誕卡給日本好友戶張東夫,久沒回音,幾天前收到他太太的回信說,戶張先生在1月初逝世,享年83歲。他是研究台灣、香港、中國的日本知名記者,相信不少香港報界的前輩也認識他。

戶張先生原來兩年前患上了胃癌,但因曾做過心臟「通波仔」手術,不適宜進行切除手術。我聯絡上戶張先生的女兒Ryo,她說父親在治療期間仍十分積極做運動,保持樂觀心境,去年暑假她帶着兩位兒子從美國聖地牙哥回東京,大家更加珍惜共聚的時光,一起到溫泉區遊玩。我想他作為文人,最大心願就是向美日混血的孫兒傳授日語,提升他們對亞洲文化的興趣。Ryo寄給我幾幅照片,瘦削了的戶張先生戴着眼鏡,坐在地上像師傅一樣教兩位踏入青春期的孫兒讀報——那份報章更是他工作了幾十年的《讀賣新聞》,另一幅則是孫兒拿着他1981年的著作《標的は北京》。他曾經慨嘆,在美國長大的男孩還願意跟外祖父外祖母用日語對答已經很難得,所以他跟妻子每年都長途跋涉到聖地牙哥「盡他們的綿力」見女兒一家。他臨終時有妻子和女兒陪伴在側,安詳離去。

我和父母帶淚帶笑、依依不捨地看他最後的照片。他到醫院輸血時仍穿上有型的黑色樽領上衣,去世前兩三星期還精神奕奕地填寫醫院表格,想必早已做好安排,不用家人擔心。他的喪禮以佛教儀式舉行,有十數位家人朋友參加,《讀賣新聞》和他東京外國語大學的同學也有致送花牌。他骨灰安放於東京一個寺內,與父母和祖父母長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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