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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2年1月27日

占飛 忽然文化

新春應節 賞野生吊鐘花

每逢農曆新年將至,正是香港郊野的野生吊鐘花盛開時。第五波疫情下,市民又重拾郊野樂,賞吊鐘成了其中一個熱門節目。山上遊人絡繹不絕,吊鐘也適時迎賓,配合歲晚新春。

但凡提及吊鐘花,必會指出它乃本地原生花卉,英文名稱 Chinese Bell Flower,並有另一英文名叫 Chinese New Year Flower。顧名思義,它的花期總會在農曆新年前後,新曆正是1月至2月,因而它曾經是港人的傳統年花。吊鐘花別稱鈴兒花、倒掛金鐘及燈籠花等,為杜鵑花科吊鐘屬植物,落葉灌木,原生於香港、華南、湖南及福建等地。

香港原生

以前不識吊鐘,近期行山,才跟這種年花相遇。驟聽名字,還以為是佛寺早晚敲響的銅鐘;今回親睹,原來是一連串細小倒掛花朵,一串五至八個如傘形花序生於頂端。近看令人想起日本家家戶戶掛着的小風鈴,全株開花時呈朱紅狀,花是一串串的,故有「狀元高中,多子多孫」之意,是廣東人喜愛的年花。

親眼看着這吊鐘花,原來體積小小,只有約2厘米,圓圓的,比人的指頭還要小,但質感厚實,跟圖片的弱不禁風相比,大相逕庭。它的花蕾很大,如尖尖的子彈,花蕾綻開後,長出花梗,花梗約長2厘米,末端生出向下垂的吊鐘花。吊鐘花的花萼呈圓杯狀,花萼五裂,花瓣末端呈白色向外反捲,細長的花蕊突出於花瓣外,一串串倒吊下來,纖巧但精緻。由花蕾到花梗,都呈朱紅色,遠看如一串串的爆竹。

趨前觀賞,便發現它的花瓣,如鋪了一層如啫喱的薄膜,花瓣特別水盈透亮,讓人想起坊間某護膚補水的化妝品廣告語句。花萼的頂端,長有五顆脹卜卜的小圓點,如紅寶石折射出醉人的酒紅色光芒。平心而論,這五顆小寶石,連上朱紅色的花蒂,讓吊鐘花擺脫了塵俗氣,帶着一份高雅的貴氣。

吊鐘花是灌木,並無主幹,在根部末端開始分枝,因而每見其樹,都是五至七株連在一起,各自分枝。據說,它可生長至7米,然而,這趟在西貢看到的,平均亦有三四米,但因開花時,整株布滿吊鐘,紅彤彤的,真箇萬綠叢中一點紅,極為搶眼。

香港的吊鐘花,大部分為野生,它喜好潮濕冷涼的環境,日照以半遮蔭為宜,太陰暗處會導致莖、葉軟弱,不易開花。有說,它一般長在海拔600至2000米左右,但香港西貢的野生吊鐘,從200至350米都可找到,頗低;且多在日照充足的山坡上,似乎愛乾爽,故多在山脊附近,較少生在深谷。雖云如此,但開花期在濕冷的春節期,也可視之為愛濕。

香港嘉道理農場也有十數株野生吊鐘花,並特設吊鐘徑,方便遊客前往觀賞。以往由於是年花,遊人一般會私下採摘,因此,資料上甚少寫出吊鐘花位置,以防採花賊。現在社交媒體發達,行山網頁如雨後春筍,上網搜尋,所有吊鐘花路徑一目了然。

可說,它分布港九新界各地,沙田的水泉澳,獅子山附近的十二笏村,飛鵝山的慈沙古道,深井的風門山,大嶼山的大東山,港島的紫羅蘭徑,以及最受遊人熱捧的西貢大枕蓋。

每年吊鐘花的開花季節,亦成為了熱門景點。這次遇到第五波疫情,占飛在西貢賞吊鐘花時,發現不少吊鐘花樹的地點雖偏離遠足徑,但蜂擁而上的遊人已把路踏開,基本上從路徑的軌跡,已可知道哪些隱蔽地方藏有吊鐘花。這是疫情下的副產物,大量山徑因遊人擠擁,由羊腸小徑變成康莊大道,有些熱門打卡點,甚至山徑被踏至山體崩壞。

宛如寶石

一般的吊鐘花都在遠足徑旁,其實不用專程走入密林中去看。然而,有些隱在樹叢後的,則要多走幾步,因為行山路徑已被踏開,變成光禿禿的,甚為怪相。

網上搜尋吊鐘花,發現內地及台灣網上所說的吊鐘另有其花,並非香港所說的吊鐘花,兩岸通常稱此植物為鈴兒花。

清代時廣州居民常以吊鐘作年花。十九世紀末,香港亦流行以吊鐘作年花,由花販從廣東輸入,由於吊鐘在香港野外很常見,故常被整株或連花蕾的枝幹砍下,在市場出售。有見砍伐嚴重,港英政府遂於1913年立例禁止管有及販賣吊鐘,並於1937年納入《林務規例》,以遏止非法採摘野生吊鐘,一直至今。

吊鐘花小巧玲瓏,開花期正好在霧濕季節,花蕾沾着珠露,晶瑩欲滴,花瓣透光,散發酒紅色醉人之光,宛如花之寶石。香港原生的美態,只觀賞已美不勝收。

撰文 : 占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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