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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2年1月26日

占飛 忽然文化

談虎色變

因應虎年,占飛月中以老虎為題寫了一篇〈誰云猛虎惡?〉,當中內容以老虎生態佔多。還有不足一個星期就到年初一,今次再下「虎」功,從老虎圖騰、文化層面去談虎。成語「談虎色變」,意謂被老虎咬過的人,每次談起那次事件猶有餘悸。此文借這四字為題,畢竟老虎在不同文化有不同解讀——「釋變」,解釋會改變,從威武到歹毒、到神化、到獨裁……

尤其是中國人,因有科學家相信老虎源自中國,從成語到諺語,中國人總是能談虎「釋變」。

網絡有個中文笑話,一隻餓虎到處覓食,下山經過一戶人家,聽見裏面有大人訓斥孩子說:「不要再哭了,再哭把你扔出去餵老虎!」老虎就在門外等待,結果孩子哭了一夜,也不見有人將孩子扔出來。第二天早晨,老虎長嘆一聲謂:「人類說話不算數!」垂着尾巴慢慢地回到山上去。

中國人用虎入字,還有一句成語「三人成虎」,出自《戰國策.魏策二》,有人告訴魏王:「今天有一個人說城鎮有老虎,皇上會相信嗎?」魏王回覆:「不信。」再問:「今天有兩個人說城鎮有老虎,皇上會相信嗎?」魏王回應:「我有點懷疑。」那人再問:如果有3個人說城鎮上有老虎呢?」這下魏王答:「那我一定會相信。」這人道:「城鎮上本來沒有老虎,但當謠傳說看到老虎的人多了,人們自然會相信了。」三人成虎,表示謠言之可怕。

騎虎難下

老虎在不同民族都有威猛之意,以中國來說,我們有虎將、虎父無犬子、母老虎、虎媽、虎虎生威、如虎添翼、如龍似虎、臥虎藏龍、虎頭燕頷(比喻英偉的勇士)等。古代兵器有刻着虎圖的,被稱為「虎符」,是一種傳達軍事命令的憑證。虎符一分為二,一半留給朝廷,一半交給地方官員或將帥,只有兩塊虎符拼起來相吻合的時候,才能使用,用來調兵遣將,我們現在常說的「符合」就是由此而來。

根據《博物館裏的中國:藏在指尖的藝術》一書,中國現存最早的虎符古物,在陝西出土,屬於戰國時秦國的杜虎符。

看電視劇,中國古時的「法庭」(衙門)通常有雜役拿着「迴避」、「肅靜」的大木牌,上面畫着老虎頭,用來震懾百姓及犯人。占飛想回憶一下這些牌的樣子,於是嘗試在網上搜尋,沒想到找到一堆淘寶貨,果然抄也抄得足,很多「肅靜」、「迴避」牌都畫了形形色色的虎頭。中國人過年時,孩子戴虎頭帽、穿虎頭鞋,皆因在古時人們心中覺得老虎有驅魔辟邪的作用。

有褒有貶

雖然老虎在中國文化虎嘯風生,但也常有貶義,如笑面虎、為虎作倀、馬馬虎虎、放虎歸山、養虎為患、虎落平陽被犬欺……

出自唐朝大詩人李白的「騎虎不敢下」後來變成「騎虎難下」。英國前首相邱吉爾(Winston Churchill)在形容希特拉及斯大林政府的崛起時,說過:「獨裁者騎着老虎走來走去,他們已很難下來,老虎也感到肚餓了。」(Dictators ride to and fro upon tigers, which they dare not dismount. And the tigers are getting hungry.)

第三十三任美國總統杜魯門(Harry Truman)也曾形容自己身處的位置為:「當總統就像騎在老虎身上,你要一直騎着牠,否則你會被一口吃掉。」(Being a president is like riding a tiger. You have to keep on riding or be swallowed.)

印度滿天神佛,由阿米爾罕(Aamir Khan)主演的電影《來自星星的PK》對此有最好的詮釋,印度固然也有老虎在宗教文化亮相的份兒(該國目前擁有全球最多的野生老虎)。女神難近母(Durga),有教徒聲稱祂的力量較梵天、濕婆、毗濕奴都要強大。祂的座騎是老虎(有時是獅子),擁有10隻手,每一隻手都手持兵器。牛妖聽聞了祂的事蹟,想娶祂為妻,祂不單拒絕,更在一場戰鬥中將之殺掉。難近母女神節(Durga Puja)是在每年的10月,印度北部有為期5天的節慶。據講仍是處子之身的16歲少女會被安排坐在難近母神像旁。

撰文 : 占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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