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2年1月3日
有些留名青史的小說家,在世已家喻戶曉,如雨果及狄更斯。亦有在世寂寂無聞,死後才得到普世承認。曹雪芹即是一例。他「增刪」完《紅樓夢》沒有?至今仍是懸案,且曾遭清廷查禁,後四十回只有殘稿!
被稱為二十世紀最偉大法國作家的普魯斯特亦如是。他在1909年開始撰寫《追憶似水年華》,至死前寫完了七大卷3200頁的初稿——英譯本更長達4000多頁。1913年出版第一卷《在斯萬家那邊》時,只印刷了1750冊,因沒出版社肯為他出版,普魯斯特只好自己出錢付印。印量小,只能在文藝圈中流傳,且毀譽不一。批評者質疑:《追憶似水年華》長篇累牘地刻畫沒落垂死、如幽靈般的上流社會生活,意義何在?故事進展極其緩慢,文字矯揉造作,晦澀朦朧,令一般讀者卻步,藝術價值何在?
到1919年第二卷出版,獲頒最有聲望的龔古爾文學獎,普魯斯特才算是聲名鵲起,但依然得不到一致讚賞。1922年4月,第三卷出版,可惜同年11月,普魯斯特與世長辭。幸好普魯斯特已完成第四至第七卷的初稿,否則有沒有作家願意為《追憶似水年華》寫續書,也成疑問。
全書在1927年出版後,《追憶似水年華》已經成為cult 典,如托爾金的《魔戒》般有不少死忠粉絲,卻依然未獲公認為曠世傑作。法國淪陷後,納粹以普魯斯特是猶太人又是同性戀者,《追憶似水年華》一如《紅樓夢》般被視為傷風敗俗,遭查禁。二戰後,普魯斯特仍受左翼作家如沙特、盧卡奇猛烈抨擊。1982年,《百年孤寂》作者馬奎斯,在領諾貝爾文學獎前,才將普魯斯特捧上神台。
今年是普魯斯特逝世100周年,法國本應大搞回顧紀念,彰顯法國文化的軟實力。可惜,新冠疫情徘徊不散,到時能否辦得成?天曉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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