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1年10月1日
生活一切如常——盡量。
貓貓離開後,媽媽告訴我,她每天早上依然會為貓貓的碗換新鮮水,會在櫃子裏拿出芝士蝦肉罐頭,放在盤子裏。中午,爸爸會拍拍自己大腿,向着空氣說「上來吧」,然後才打瞌睡。
晚飯後,兩老習慣看一會電視劇,這時候,媽媽又會把手伸到地上,作勢撫摸貓貓。到了半夜,爸爸照舊從睡房走出客廳,去貓貓的小床,為她整理被子。
平日,我每天早晚都跟兩老通一次WhatsApp。開場白永遠是「爸爸媽媽早晨」,然後再跟貓貓講早晨。現在,依然沒有變。彷彿他們仨繼續他們仨,一個也沒有少。
媽媽說,那天她和爸爸不肯跟妹妹去獸醫診所,不肯送貓貓最後一程,除了不忍心,還有就是想欺騙自己,幻想貓貓並沒有離世,只是讓妹妹帶了回家養。他們把寶貝貓貓的一切都留着,等待某一天她歸來,這樣想,才不至於太傷心。
而我,卻始終無法放下她被帶去安樂死的結局。我不在她身邊,當然不及爸媽和妹妹了解她的最後狀況。但這兩天反覆地想,如果時光倒流,會不會找到更好的方法,助她戰鬥到最後一刻?獸醫甲說她不行,獸醫乙可會有不同看法?或者獸醫丙湊巧是癌病聖手,會提出更有效的治療方案?
雖然,獸醫陳凌在《我們都要好好的》一書中也說,如果寵物還能吃喝拉,還能自己走,就「未到時候」。聽妹妹形容,貓貓已經無法吃喝,口吐白沫,瘦得皮包骨。看着她受苦,能做的就是幫她解脫。
「當我們為動物焦慮的時候,常常把自己的痛苦和動物的痛苦糅合在一起,各種痛苦彼此反射,糊爛成一團,這種時候,真的很難做出什麼決定,又或者,會太快做出無法回頭的決定。安樂死,就是一個無法回頭的決定。」
我肯定爸媽和妹妹愛貓貓的程度不比我愛她少,他們要接受獸醫為她安樂死,必然崩潰。只是她如風地離開,快得讓我的思念也追不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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