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拜登宣誓就職

曾經以為拜登做總統不會令任何人興奮，誰不知特朗普愈是接近總統任期末，愈是肆無忌憚，直到他慫恿右翼分子和支持者進攻首都國會山莊，大家忍受特朗普年代已至極限。渴望拜登上任，我們就可以回到從前有紋有路的日子。

老早決定上網看現場直播拜登就職典禮，20日晚在電視機前面一邊等一邊打瞌睡。等到11點多，美國公眾廣播機構的新聞時段PBS News Hour，畫面上來去都只是國會山莊的遠景，還有工作人員在宣誓場地搬搬抬抬。再等到凌晨過後，才聽見號角響起，然後旁白逐一宣布三個前總統：奧巴馬、小布殊和克林頓，魚貫進場就坐，即是拜登和副總統賀錦麗的就職典禮，終於開始。

三個男人都帶着前第一夫人出席，三對夫婦在鏡頭前進場那一兩分鐘的步行舉止，應該是夫妻二人關係的縮影。米歇爾奧巴馬高大威猛，走在前總統旁邊，充滿自信的步伐穩定，兩人也不拖手，她與奧巴馬同樣有種大人物風範。勞拉布殊雖然戴着面罩，仍然看出她笑容可掬，一副賢妻良母的模樣。步進典禮場地時倚着小布殊，緊緊拖着他的手，互相依靠扶持的夫妻關係，呼之欲出。

克林頓呢，比較他在任時瘦削得多，令他顯得有點老態龍鍾。希拉莉走在像是要兩人保留兩米距離的另一邊，衣裝有過分隨便之嫌，步履忽左忽右，似乎人在心不在。記得她2016年夏天出席DNC民主黨國家議會，身穿她商標的西褲套裝，接受提名作民主黨總統候選人時神采飛揚。幾年時光磨人，如果出場一段路是兩人的生活寫照，今日夫婦倆已形同陌路？

感人一刻

就算我有美國投票權，拜登也不是我的首選，但是他宣誓就職當晚，令很多人感覺如釋重負，並且相信這一刻他是領導美國最適當的人選。我不過是個有合法居留權的過客，睡眼惺忪地觀看就職典禮現場直播，聽 Lady Gaga唱國歌、Jennifer Lopez 唱 This Land is Your Land（記起我在Tulsa，Oklahoma 的 Woody Guthrie紀念館）和America The Beautiful⋯⋯依然非常感動。

聽完年輕詩人Amanda Gorman既似朗誦，又似是唱出她為就職典禮而寫的作品 The Hill We Climb，我就安然的睡覺了。第二天發覺Gorman的詩獲得很多好評，令我回想自己的感受。她感性的聲音，跳現代舞一般的手勢，還有她誇張的髮型，在在分散了聽眾、觀眾對她文字的注意力。特別是我這種習慣在心裏默然讀詩的人，對Gorman似唱Hip Hop多過念詩的朗誦方式，開始時的確有些不習慣。但就算是半睡半醒、只有一半心神在文字上，仍然對她某一些話語留下印象。「在無止境的陰霾下，我們會在那裏找到光？…⋯已經忍受和目擊了一個未曾破碎、只光是未完工的國家…⋯就算我們悲痛，我們成長。就算我們受傷，我們希望；就算我們疲倦，我們已曾嘗試⋯…因為作為美國人不單止是承受一份驕傲遺產；還有我們要踏進的過去和我們怎樣把它修補。」

管它是新詩、散文、Hip Hop還是什麼，這個祖先是黑奴、在單親家庭長大的女孩的心聲，道出了很多美國人的想法，所以 The Hill We Climb有那麼多迴響。

第二晚我看新總統就職典禮當晚的特備節目《歌頌美國》，一大堆我們熟悉的音樂家、藝人、明星，由主持人Tom Hanks，到Bruce Springsteen、馬友友、Jon Bon Jovi、John Legend、Katy Perry⋯…至到Demi Lovato唱 Lovely Day，畫面中出現許多美國人、美國城市，我看見自己的過去：我曾經有個家，家在芝加哥——還有好多我去過的地方St Louis、費城、三藩市⋯⋯或許我仍然傷痛，我已成長。

撰文 : 劉群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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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劉群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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