燈塔員人間蒸發

路易斯和夏理士島的地勢、山水風光都與英國其他地方很不一樣，跟着阿Sam或者Tony的車在島上縱橫，馬路旁邊有時是懸崖峭壁，有時是大片小片的湖水，令我一時想起紐西蘭南島，另一時想起加納利群島的Lanzarote。為了招呼我這個首次踏足路易斯的遊客，朋友一眾帶我去看島上最有名的景點：Callanish石柱，也有人叫作「站着的石頭」。它與英國的Stonehenge一樣，都是新石器時代遺留下來的宗教和葬殮遺蹟，不過在路易斯島上的，不僅一組群，而有十多組，也有些同時期的單一石柱，分散島上各地，不知道是否也叫Callanish。我們去看的第一組石柱，附有Callanish遊客中心。石柱跟隨不同季節日月星辰的位置，擺放成一個圓形。也有擺成直線，像一條大街，另外也有墓室。這組石頭被發現於路易斯中部，背向Great Bernera山，面向Loch Roag的Callanish村，因此被統稱作Callanish石柱。第一組石柱佔地不大，在它附近幾公里內，有好多個相似的宗教儀式或葬殮用的石頭群組，Callanish II 佔地比第一組大兩倍以上，還有Callanish III⋯…直到19，未知成圓形的石堆和成直線或其他不同位置形狀的石柱，是否出現於不同世紀。有一段時期，自公元前3000年左右，人類開始耕種務農，這些石頭遺址就被破壞了。當地迷信傳說，是因為有人不信基督，被神將其化作石柱，所以十七世紀路易斯人把石柱叫作「假人」。

漫遊沙灘草原

Tony與Fiona家就在路易斯島西北岸邊、連接大西洋的Uig灣。每天吃過早午餐我們由Uig出發，往不同方向走，沒有什麼步行徑，走過的都是蘇格蘭語叫作Machair——既似是沙灘同時又是草原的地方。Machair是蘇格蘭和愛爾蘭西北沿岸特有的地質，像是個在海邊被人往上推，結果變成了高高在上的沙灘。灘上長滿野草，有時高及膝蓋，草堆裏不時看見破碎的海產貝殼和灰石子，走在其中，開始時覺得很不習慣，野草透過牛仔褲刺痛你的皮膚，腳下的沙石又不那麼踏實。一天我們先從Uig駕車到Bhaltos，然後下車走過一大片沙灘草原，到Kneep海灘散步。海灘上有很多不知是生是死的水母，也不知道牠們因何被沖上灘頭。當地人說這裏的海水從來沒有那麼多水母，大概因為全球氣溫上升，今年是例外。回程時，Tony駕車載我們上高200米的Forsnabhal山，在山頂再爬一條長長的石梯去衞星通訊站，眼底下大西洋一望無際，直至阿Sam隨身帶着的望遠鏡出場，在Forsnabhal通訊站往西望，看得見離開路易斯島三十多公里、Outer Hebrides的另一組小島群：Flannan Isles。

Flannan和路易斯這些海洋島嶼，在地理上遠離文明，所以Outer Hebrides很多個在大西洋的小島，都有不少自己當地民間的傳說和故事。那天晚上，晚飯後就由Gilly為我們朗誦，由詩人Wilfrid Wilson Gibson寫的有關島上一宗離奇失蹤事件的詩歌Flannan Isle。Flannan島上最高處Eilean Mor有個建於十九世紀的燈塔，1900年12月一艘蒸汽輪船由美國費城往蘇格蘭愛丁堡附近的Leith港，航行天氣極之惡劣，但Flannan島上的燈塔卻沒有正常操作，船長遂向燈塔管理局報告。管理局待天氣改善後，派出拯救船隻往島上調查，結果發現3名燈塔管理員都不見蹤影，燈塔內一切日常起居的環境如常，只是3個人好像同時人間蒸發掉，至今這宗懸案仍然叫人大惑不解。當地有很多不同傳說：3個燈塔員被巨鷹帶走、他們是外國間諜，需要回國述職，甚至是一隻鬼船作怪⋯⋯總之3個人此後了無蹤影，雖然燈塔仍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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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

— 劉群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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