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0年9月26日
上周五獲《信報》編輯部安排,與為拙作《笑看東瀛2》寫前言的大學同學葉維昌主持一場晚上分享會,在短短30分鐘內就日港兩地抗疫、文化、年輕人發展機遇及大學時代趣事等談一番,有幸獲得多位觀眾提問,令環節不至於成為筆者的一言堂。
種族主義現象
與葉維昌相識於早稻田大學旁的男子宿舍「和敬塾」,想來已經是十多年前的事,當時他是新入住的學生,筆者則是已經畢業,但「賴死」不走,堅持在東京找工作的無業青年。某天晚上與朋友在宿舍梯間談天,葉維昌經過主動問這名胖子是不是就是「另外一位」住在宿舍的香港人,大家寒暄幾句,從此就成為朋友。
畢業之後,葉維昌跑到國際紅十字會工作,奔波戰亂地區最前線,筆者則回港幾年後成為本欄作家;他離開後鮮有踏足日本,但筆者則在疫情前每幾個月就到東瀛一次,談起日本,彼此觀點固有不同。
在分享會裏與葉維昌談及日本社會的種族主義,他說,在自己的經驗之中,日本人每每將歐美人士當作上賓,香港及台灣次之,東南亞又再次之。節目當日,筆者以日本近代矢志「脫亞入歐」為理由,說明日本社會對待外籍人士永遠親疏有別,但思前想後,感覺還是欠一點東西,便向日本朋友R請教。
從小在美國長大的R,回歸日本已經近15年,為指點迷津,便送來一篇有關日本社會批評著名混血網球手大坂直美支持Black Lives Matter運動的報道:原來大坂直美之前在美國網球公開賽高調支持BLM,引來不少日本網民及贊助商不滿,有意見指她作為日本代表不應該評論美國政治,又有意見指她應該專心打好網球,別節外生枝!
R認為,日本對大坂批評多多,是源於社會上部分聲音對何謂日本人的定義非常狹窄,除了要持日本護照,其生活態度、處事方式及談吐等都一定要百分百日化,否則就會被認為「不夠日本」。
遭受國人白眼
他以自己為例,十數年前離開美國回日本讀博士,身邊人看到他是日本人樣貌,便期待他說得一口流利日語及懂得日式溝通,但當時其實他自己也在惡補日文,只要流露美國人一面,就會立刻遭受白眼。
大坂直美雖然是日本國籍,但自少就被家人帶往美國佛羅里達州操練網球,在文化上根本就是一名美國人。以前,外籍運動員歸化日本,或多或少會刻意營造自己喜愛日本文化一面(如足球選手拉莫斯瑠偉),但踏入二十一世紀,又會有多少年輕海歸派願意扼殺自我,博取一笑?
日本雖好,但有時不成文規定及約束實在多,希望將來社會繼續放寬,釋放自我就更妙。
撰文 : 香睿剛
(編者按:香睿剛最新著作《笑看東瀛2》現已發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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