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0年8月24日
清晨,陽光西進,窗明几淨。
在枱上鋪一張白紙,選好兩支筆,筆嘴一粗一幼。打開抽屜,拿出兩瓶墨水,一瓶是自選的,是橄欖綠;另一瓶是隨意的,是品藍。
想寫什麼?想起四個字:心無罣礙。好,把心思凝聚在這四字上,在寫的過程中,洗滌過濾一個星期內堆積下來的俗務煩惱。
先用幼嘴,把字寫順。整個人投放在寫字的模式裏。心中升起什麼字形,把它寫出來;享受一點一畫中的字形平衡美感,每一個字,便是一個創造,便包含一個完整心思。
噢,收筆時想到昨天的事了,收筆斜了,整個字傾側了,把念頭輕輕帶回來,下一個字再來。不要呵罵自己,這是一個體驗時刻,不需要嚴苛斥責有什麼不好的。體驗、享受、呼吸。
享受慢慢寫,然後把筆畫之間嘗試黏連,不要刻意加快寫的速度,只是加強一筆一畫之間的連貫。然後是字與字之間的連貫,再觀察自己的心思,是否也隨着而連貫?
把字寫順了,換上粗筆嘴。蘸上橄欖綠。寫大一點,慢一點,欣賞墨水在流動的變化,一個「心」字,墨水隨着每一剎那的筆跡,或是凝結,或是變淺,有如一道道川流不息的河流,清澈明亮,中文字,每一筆畫,在鋼筆及墨水的渲染下,變得如此立體。
慢慢寫,看着墨水在筆跡之後乾涸的變化,有如一個顏色化學實驗。現代的文具可以很講究,但萬物由心所出,不要執着,保持心無罣礙。講究的人會提到墨水的變化如濃淡(Saturation)、明暗(Shade)及光澤(Sheen),前兩者是借用顏色概念,泛光則是指在墨水乾涸後反映出新的顏色變化,帶來美感滿足;喜歡便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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