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0年7月29日
外號「蘭詩女神」的律師梁寶儀(Nancy)最近自資創立一個名為JURU的程式,「此乃全港首個針對工傷、人身傷亡的理賠軟件!」她形容。
程式的目標用家,是專門處理上述個案的律師,因普通法有依案例判決的傳統,因此律師在估算理賠方案時,要找尋最貼近的案例。「20年前,我做律師的助理,整天埋首在以日期作分類的law report去找案例,動輒花數天才找到一個吻合的!」近年司法機構把「判案書」上載到網站,可用關鍵字搜尋,但她說仍要花1至3小時才能找到最吻合的案例,而使用JURU後,可縮短至半小時,此程式推出時會免費給業界使用。
辦公室連梁寶儀在內有三人來自是次計劃的團隊──其餘兩人分別是負責科技策劃的William及另一名律師Yvette。場內亦準備了投影機,梁寶儀耐心地向記者簡介JURU的運作方法。
她先解釋JURU的意思,「J是Judge(裁判)、Judiciary(司法系統),把J及Guru(大師)加在一起,就變成JURU。」
梁寶儀自言她入行20年以來,處理了數之不盡與工傷及人身傷亡的理賠案件,而過程之中最令她頭痛的是計算理賠方案時,要參考案例,而搜尋案例花了她很多時間和精力。「然而這些機械式的資料搜集工作卻是必須的。我們以時薪計算收入,我有時都戥客仔肉痛!」
過去是牛仔方式搜查
向來愛穿高跟鞋的她,這天也是踏着一對四五吋高的高跟鞋。
梁寶儀解釋,在計算賠償時,有很多項目,「例如醫藥費、因受傷期間而喪失的薪金、痛苦費。痛苦費是什麼呢?舉例說有人整親隻腳後,痛了數月,本來他很喜歡踢波,現在無得踢。那麼我們如何量化這金額?傳統上,我們要用人肉搜查,找類似的案例。」
她沒有忘記初出道的時候,和另一些助理要從厚厚的law report去搜集案例,「傷者扭親邊度?幾多歲?我們要逐本去睇,睇到對應得到為止,所以我至少要找幾日才找到。」她嘆謂,即使現在司法機構把案例電子化,輸入關鍵字眼就找到近似案例,但仍然很花時間。
Yvette在旁解釋,「舉例說有傷者扭傷背部,我們輸入sprained back……」她向記者展示現行搜尋方法的畫面,出現多宗判決,而鍵入其中一宗,可見判決書的詳情。「有專家報告、傷勢、收入損失……」
梁寶儀補充,「這個網頁出來的結果,傷者可能是3歲小孩,又或是60歲阿婆;有人住了幾年醫院,又有人幾日已出院!因此,我要睇很多個案才會找到近似手頭的case的情況,時間要1至3小時,實在很浪費時間。其實大家有時找了10至12個個案,見到類近的,都不會再找下去,因無可能看畢全部!」她笑言:「客人花這麼多錢去找律師,是因我們有猴子的腦袋,而不是有牛仔的力氣吖嘛。這種搜查卻是牛仔的工作!」
然後,他們再用JURU示範,搜尋前輸入的資料更仔細和深入,除了傷勢還有年齡等等。當資料被逐一輸入後,William表示,不同關鍵字有不同的比重,這會直接導致它們的排列先後次序,令JURU出來的結果更準確。
半小時找到所需案例
此外,當用家一按鍵就即時有該宗案的關鍵資料列出(而非像司法機構的網頁拋出整份判決書),當中包括賠償金額、病假、傷勢等。「我們會有比較列表,即我們剛接的個案及案例相比。例如從案例之中,我們見到痛苦費為15萬元。我們就可以拿此數字作參考。」
梁寶儀停一停再表示,他們不會只用單一案例,因JURU還會列出其他案例,律師可以從中多作比較。
梁寶儀有信心地指,「JURU可以大大節省我們的工作時間,我想在15至30分鐘已經找到最接近的案例。」
Yvette這時帶大家回到司法機構的電子系統,結果發現JURU排第一位最吻合的案例,在司法機構的電子系統被排在第33位,梁寶儀笑說:「你睇吓,我哋要睇到幾時先睇到這案例呢?」
梁寶儀認真地說,系統已輸入了數千宗案例。「我們做了這麼多年,一睇就知哪些案例有無參考價值。」
至於關鍵字,有一些字眼對傷亡案件來說不重要,就要懂得過濾,「例如Panadol(止痛藥),個個傷者都吃Panadol,所以它不重要。我們要教識JURU,哪些關鍵詞重要,哪些不重要。」
William打個譬喻說,「不要以為A.I.(人工智能)好厲害,我要教它10次斬人,它才懂得斬,以及用什麼角度去斬。關鍵詞很重要,要有一個好的團隊把適當的關鍵詞找出來。而我們的團隊不單有律師,還有保險界的精英。」
JURU自2018年開始建構,「我們的專業團隊約有10多人。此外,我們也請來一些法律系學生幫手,頭頭尾尾大概有100人參與吧。」她向學生及一些要落手落腳工作的朋友支付了費用,「如果只是畀意見的,就沒有收我錢。這畢竟是我的心願。」
現時JURU已經可以運作,梁寶儀也邀請了部分律師行家友好試用,暫時費用全免。
她表示希望先行免費推廣,當行家們覺得這系統的確能便利其工作,她才會正式收費。「我希望收費是彈性的,以配合每個用家都用到。」她雙手合十道,「但無論如何,日後若它能賺錢,有筆錢都會捐作慈善用途,例如幫助一些因工受傷或交通意外的傷者。」
與疫情相關工傷疑問
此訪問在上周五進行,梁寶儀位於中環的寫字樓看起來新簇簇,因是自置物業的關係,所以梁寶儀苦笑:「我們是業主,不能要求業主減租!」他們搬來約一年左右,是日律師樓沒有太多人,原來大部分同事因疫情關係都在家辦公。「法庭都關門這麼久,要出庭的案件堆積如山。」她無奈地說。
問她,若一般打工仔在上班期間染病,是否可計工傷?
「由於是次疫情沒有案例,因此上班期間染病是否算『意外』呢?此外,如何證實員工是上班期間染病的?而真的有證據證實員工是在上班期間染病,而僱主又沒有做一些措施去防止,那可能才有疏忽的索償。」她想一想說。
梁寶儀指,客戶暫時沒有減少,但她相信往後一年的生意額會有所放緩,「我們是專門做工傷賠償、交通意外的賠償,現在較少人上班,出街的人也少了,所以估計市民這一年在餐廳、商場跣親的機會都減少呢!這不是說那是壞事,只是若你問我生意情況,我會答明年的生意會減少。」她補充道。
梁寶儀小檔案
英文名:Nancy
職業:律師
家庭狀況:已婚
學歷:香港大學法律學士、英國劍橋大學法律碩士
撰文:譚淑美
訂戶登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