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0年6月2日
幾年前想到愛爾蘭探望博士班朋友Barry Boland,參觀他做研究的都柏林三一學院。那裏的Old Library藏有大量珍貴著作,包括愛爾蘭國寶《凱爾斯經》(The Book of Kells)。可惜當時我留在英國的時間不長,遲遲未能成行,今年圖書館和展覽廳亦不知何時重開。我多了時間先研究藏品才去看,也是一個難得的機會。
我在FutureLearn學習平台找到凱爾斯經的課堂,由美術史教授Rachel Moss講解。她的愛爾蘭口音很重,不過這本九世紀以拉丁文撰寫的福音書像美術品,不用多加分析。歷史流傳說,它源於偏僻的蘇格蘭海島Iona,那裏有一位愛爾蘭修士名為Columba,在六世紀創立了修道院,跟其他修士一起合力抄寫新約《聖經》的四福音書。之後修道院受到維京海盜侵襲,修士便帶着手稿逃到愛爾蘭凱爾斯鎮,故此手抄本取名為《凱爾斯經》。經過戰爭和歷代相傳,才輾轉給都柏林三一學院保存。
每次看到充滿彩色插圖的古代《聖經》手抄本,我都不禁讚嘆,這些修士在杳無人煙和貧瘠的地方生活,卻能從大自然之中煉製出最上乘的顏料,把《聖經》繪畫為藝術品。他們還有豐富的想像力,每個章節開頭都畫上一幅插圖,例如把段落頭一個字母用諧趣的猴子、神獸圖像等做成標記,十分精細,全書680頁中共有兩千幅。修士們可能是最佳平面設計師,懂得吸引讀者,在約翰福音的首頁,只繪出「In principio erat verbum」(太初有道)。課堂中還有專家講解手抄本書頁所用到的小牛皮,因為材料的確是動物,所以仔細去看經上的馬太肖像背後,能留意到幼牛從頭到尾的脊骨印。聽起來殘忍,但也獨一無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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