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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年4月29日

單志民 單線雙情

敦煌莫高窟的小沙彌

宅在家整理舊照片,翻到去年在敦煌的圖片,飛奔大漠去只有數天,每日躲在不同洞窟中潛心聽專家指導,敦煌莫高窟建於前秦,經歷十數個朝代,已有1650年歷史了。

遊莫高窟,最讓筆者如癡如醉者,便是進入洞窟看壁畫,聽不同佛經故事。印象最深是北魏時期的257號窟,洞內南壁的「小沙彌守戒因緣圖」。高僧門下年輕的小沙彌,被派到清信士家化齋,但清信士不在,只小女兒在家,她見小沙彌生得俊朗不凡,遂生傾慕之情,欲與之婚配,小沙彌數度拒絕不竟,情急下在其家引頸而亡。國王念小沙彌守戒志堅,不捨佛法而感動,為他建塔供奉。

壁畫除了傳揚佛道,也有道德教化意味。小沙彌故事表現了北魏時對戒律的嚴格要求,不惜賠上生命,但佛道有好生之德,這為守戒而殺生,今時看來實在自相矛盾。這使我想起奇斯洛夫斯基的《十誡》,用宗教規條來反省現世人生和人性,就如《情誡》遇上《殺誡》,禁情禁慾,抑或珍惜生命,兩者相沖又如何取捨?

導師說罷故事,用了12字作結:「人身難得,中國難生,佛道難聞。」這裏中國指中心之國,即弘揚佛道之地。佛教相信不斷累積功德,不斷輪迴才能成人,故人身難得,也就是人生難得,寄語珍惜生命,不要輕言放棄。這類稱作「因緣故事」,集中宣揚佛教因果報應,現在回想百般滋味。

敦煌位處偏遠,不容易去,去年看得津津有味,本欲今年再訪,惜世事不盡如人意。看莫高窟壁畫,耳濡目染都是佛教故事,更多是深藏的處世智慧。因緣故事,盡是談因說果,只是現在倒果為因者眾,珍重智慧者稀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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