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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9年10月31日

吳雄 電視講座

《衰仔樂園》 內地被消失 美國被追捧

網絡年代要生存須謹記兩大法則:認真你就輸和Don't make stupid people famous。

美國卡通片《衰仔樂園》(South Park)在中共建國70年國慶當天推出《中國樂隊》(Band in China),嘲諷內地政治審查和集中營等,結果在內地互聯網「被消失」。

《衰仔樂園》和NBA幾乎同時遭內地封殺,在美國引起群情洶湧,但今次卻意外改變了擦中國鞋會發大達的傳統,絕對可以贏民心肥荷包。

《衰仔樂園》網上轉播權從1.9億美元飆升至5億美元,剛剛由HBO Max打敗多個對手奪得。

代表美式幽默的《衰仔樂園》,香港市場似乎並不受落,有線電視在1999和2001年分別在深夜播過兩季後,就再也沒有跟香港觀眾見面。多得《中國樂隊》的封殺風波,記者才在Netflix煲了第15至21季,屎尿屁兼粗口爛舌,肆無忌憚的嘲諷卻十分貼地和過癮。

每集22分鐘,密集對白夠抵死,港人愛周星馳電影,何以不懂得愛「衰仔」?《衰仔樂園》的創作者是柏加(Trey Parker)和史東(Matt Stone),這對大學同學1997年推出《衰仔樂園》至今23季,是美國大受歡迎的卡通片。

大膽諷刺

《衰仔樂園》以挑戰政治正確為己任,攻佔社會名流的道德高地,從而贏得年輕觀眾的歡心。整個製作團隊近200人,但角色和場景線條簡單,製作周期慢則一周、快則數天,不斷把最新社會熱話加入其中,10月就包括中共70周年國慶。

Band In China的真正意思是Banned In China,食字文化盛行的港人不難猜透。美國不少城市實施大麻合法化,主角粉腸的爸爸去中國賣大麻被捉,結果在勞改營遇上小熊維尼;粉腸的樂隊在內地發展也遇上嚴格審查,沒有創作自由。

以上種種情況,香港人見怪不怪,但有些人卻玻璃心,犯了互聯網時代「認真你就輸」的大忌。事實上,「衰仔」柏加和史東22年來嘲諷過不少名人政客,包括芭芭拉史翠珊、湯告魯斯、普京、金正恩、特朗普等,而故事中還出現過耶穌、佛祖、穆罕默德等不同宗教的代表人物,可謂滿天神佛。

《衰仔樂園》不會無的放矢,比如2015年發生巴黎《查理周刊》總部恐襲案,柏加和史東就拿伊斯蘭教先知穆罕默德開玩笑,兩人受壓,一開始拒絕修改,但後來在其他集數以黑幕遮住穆罕默德,並寫上「被審查」的字眼作嘲諷,果真是妥協也要踢你要害的「衰仔」。

阿爾基達領袖拉登和美國牛仔總統布殊,《衰仔樂園》也照樣不放過,甚至在美國國旗上大便,如果換成是民族自尊心強的國家的國旗,恐怕外交部發言人又要罵人了。除政治人物,湯告魯斯信奉的科學教也不能幸免,但湯告魯斯僅暗地裏令該集消失,不會公開承認在背後做了小動作。

共產主義老大哥的俄羅斯又如何?總統普京2008年轉任總理,找來梅德韋傑夫接任做權力代理人,《衰仔樂園》就嘲諷他對權力的貪婪。2009年卡通片在俄羅斯播映時,只是某集有關普京的畫面被刪,俄羅斯廣電部門接受傳媒詢問時,也不敢霸氣承認,僅表示:「我什麼都不知道!」

俄羅斯人顯然懂得Don't make stupid people famous的原則,正如Blogger兼網上動畫創作人古華耶夫所言:「刪剪畫面愚蠢至極,只會吸引更多人觀看。」內地政府敲鑼打鼓封殺「衰仔」,無疑是幫了柏加和史東一個大忙,《衰仔樂園》身價大升。

善價而沽

2014年,迪士尼的Hulu以1.92億美元買下《衰仔樂園》的網上版權,Netflix之前以數千萬美元買下部分版權。據彭博新聞早前已預測,最新一季《衰仔樂園》的版權費會高達4.5億至5億美元,而最新消息是Peacock、HBO Max等經過一輪爭奪,最終由HBO Max以5億美元奪魁,柏加、史東和他們的公司Comedy Central都豬籠入水。

《衰仔樂園》是典型的美國文化,近乎沒有限制的自由,口沒遮攔不怕得罪人,中國人、日本人、墨西哥人、加拿大人等通通是嘲諷對象,比如中國人「奸詐」、日本人「不懂變通」等,都是赤裸裸地暴露不同民族給人的負面印象,卻反而大受美國人歡迎,這也許能解釋何以特朗普支持率很高!

如果《衰仔樂園》代表美國社會的創作自由,那麼貿易戰下的中國政府在封殺NBA等風波中,其實也毫不掩飾地表露本色。從目前的國際輿論和網上反應看,《衰仔樂園》代表的美國價值佔上風,國產動畫電影《哪吒之魔童降世》在內地票房近50億元人民幣,北美票房僅為369萬美元,軟實力的高低明顯不過。

諷刺的是,這套長壽卡通片也體現出中國在美國人心目中形象的變遷,2008年《衰仔樂園》有一集China Probrem(Probrem而不是Problem是嘲諷中國人發錯r音),一開頭就是北京奧運的開幕禮,主角看過開幕禮發噩夢,夢見中國要入侵美國。

然而,那次的播映並沒有招致封殺,因內容是揭名露美國國內中國威脅論的虛假面紗,更大的爭論反而是史提芬史匹堡和佐治魯卡斯對《奪寶奇兵》的主角鍾斯博士有不軌動作。可見,柏加和史東其實不太懂得政治,只要夠hit夠吸睛,就馬上成為故事主角。

11年前,柏加、史東和大部分美國人都不相信中國是威脅,但今天中國威脅卻是美國上下的共識。《衰仔樂園》的團隊又怎會放過戲弄中國的機會,《中國樂隊》之後的幾集,仍在不斷冷嘲熱諷,這一季(第23季)將播到12月11日,而第24至26季將繼續播放至2022年。

撰文 : 吳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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