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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9年9月17日

吳雄 熒幕焦點

科學怪人才女作者 個人愛情故事盪氣迴腸

《科學怪人》的小說家喻戶曉,改編的電影和卡通片也多不勝數,但知道作者是英國才女瑪麗雪萊(Mary Wollstonecraft Shelley)的卻不多,難怪香港片商把有關這個才女的電影Mary Shelley譯作《科學怪人之母:雪萊夫人》(下稱《雪萊夫人》)。

這個長方頭、額頭縫針的再生人,其實不是沒有情感,也渴望得到世人的愛,可惜以愛換好感卻反嚇怕人,過着被拋棄、被追捕的生活。瑪麗雪萊把自己投射在怪物上,名垂千古,卻也留下許多爭議和故事……

衝着科學怪人的母親而來,刨足了十八世紀英國女作家瑪麗雪萊(艾麗芬寧飾)的故事、歷史,影片前半部都在講述她的經歷,然而下半部卻令觀眾不自覺地拋棄了爆谷和汽水,感受到她何以會寫出《科學怪人》這部科幻小說來。

瑪麗雪萊一生就是絕佳的電影劇本,不加油添醋也味道濃郁。媽媽是十八世紀女權思想家——《女權辯護》的作者禾絲通卡特(Mary Wollstonecraft);爸爸是哲學家——撰寫《政治正義論》的哥榮(William Godwin)。前衞的父母,自然有不凡的女兒。

 

瑪麗雪萊還未懂人事就跟死神打交道,媽媽在她出生11天去世,留下父親和同母異父的姐姐。父親靠經營書店和出版養家,債主經常上門追債,後來與隔壁帶着兩個女兒的寡婦結婚,性格獨立的瑪麗雪萊,自然受到繼母的刁難。如此複雜的成長背景,埋下盪氣迴腸的愛情故事。

受死亡與重生折磨

1814年3月,17歲的瑪麗雪萊邂逅浪漫詩人雪萊(德格拉斯保夫飾),雖然發現對方有妻室,仍不理家人反對,帶着同父異母的妹妹Claire(蓓爾寶利飾)私奔。但她對自由愛情的嚮往,很快被殘酷現實撕碎,經濟拮据、男友把自己介紹給好友等,令瑪麗雪萊飽受煎熬。

令瑪麗雪萊陷入絕望的不是無名分的愛,而是孩子出生不久就去世,還在探索愛情的她又回到死亡與重生的折磨裏。艾麗芬寧的演出可謂入木三分,這與她的成長背景有關,「我和媽媽、祖母、妹妹、姑媽的女兒一起住,全家都是女人,我們都直腸直肚,講話不夠大聲,就沒有人會理會你。」艾麗說。

艾麗知道要為自己的權利發聲,對瑪麗雪萊自然萬分佩服。「雪萊夫人一生都在掙扎,參演時我快18歲,是最後一套戲以學生身份演出。」艾麗說。沙地阿拉伯女導演哈爾法(Haifaa Al- Mansour),2012年作品《我在沙地成長》(Wadjda)成為首部由沙地女導演拍攝的長片,也是當地女權主義的代表人物。

從故事主人翁瑪麗雪萊,到瑪麗雪萊的母親、導演哈爾法都是女權分子,《雪萊夫人》怎會不負上時代賦予的責任?不少影評形容電影不夠真實,對瑪麗雪萊過分粉飾,比如突出雪萊的花心、不負責任等,令瑪麗雪萊陷入痛苦之中,雪萊甚至要向妻子懺悔。

去年剛好是《科學怪人》誕生200周年,英國出現大量的瑪麗雪萊研究和傳聞,誠如電影中不斷强調「倫敦充斥謠言和醜聞」,有不少傳聞指瑪麗雪萊本身也頗不檢。可以講,在那個對科學、女權半解放的年代,思想前衞的才子佳人們,難免有些流言蜚語。編劇和導演如何取捨?自然就像食自助餐。

拜倫言論刺激創作

電影最精采的一段是,瑪麗雪萊等人在拜倫豪宅度假的情況。那段日內瓦湖畔之行對瑪麗雪萊和《科學怪人》小說都至關重要,《雪萊夫人》除了講瑪麗雪萊的愛情故事,也是重溫《科學怪人》的創作之旅,她在電影中從小到大都在寫恐怖小說,甚至對起死回生的科學也饒有興趣,史學家對此不以為然。

從瑪麗雪萊的書信和小說序言,可見《科學怪人》靈感來自日內瓦之旅。1815年印尼坦博拉火山大爆發,導致歐洲出現「無夏之年」(北半球氣候反常),一行人前往日內瓦度假,一晚忽然下起大雨,眾人一起看鬼故事,拜倫提出各自講鬼故,參與聚會的包括拜倫的私人醫生普利多利(《吸血鬼》小說原作者)。

 

然而,瑪麗雪萊對講鬼故顯然並不擅長,費煞思量也講不出一個完整的故事。直至她聽過拜倫、男友雪萊談論生命、達爾文離經叛道的科學實驗後,討論到起死回生的話題,瑪麗雪萊大受啟發和刺激,成就了《科學怪人》的誕生。

個人痛苦成就經典

可是,《科學怪人》到底是瑪麗雪萊所寫,還是丈夫雪萊所寫呢?皆因第一個版本作者並無署名,雪萊則為妻子寫序言。當然,這大概與當時保守的社會有關,再生人在當時是極具爭議的話題。不過,雪萊參與《科學怪人》寫作幾可肯定,問題是程度多少而已。

導演哈爾法在電影中卻一錘定音,認定《科學怪人》乃瑪麗雪萊所撰,在片末更出現雪萊親口承認的一幕,他為自己的花心和玩世不恭懺悔,還稱自己就像創造科學怪人的科學家,瑪莉雪萊則是悲慘的科學怪人。不過,瑪麗雪萊怒斥出版商應看作品而不是性別時,則被影評人批評哈爾法的女權思維昭然若揭。

不管怎樣,《雪萊夫人》都是一套盪氣迴腸的愛情故事,瑪麗雪萊在追求自由愛情的過程中,承受了極大的壓力和代價。不過,就像科學和文學一樣,如果沒有追求自由的勇氣,人類就找不到突破,還談何進步?一個人的痛苦成就社會文化的進步,此所以大文豪能流芳萬世。

瑪麗雪萊痛苦的一生,不斷與死神打交道,母親、3個兒子、妹妹先後去世,甚至丈夫雪萊後來也意外溺斃。她必然很想找到起死回生的方法,惜科學家至今還沒找到答案,只有其筆下的《科學怪人》長生不老。

撰文 : 吳雄

[email protecte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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