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9年7月6日
若果施蒙敦的統計是對的,那有創造力、懷着改革世界志向的人注定壯志未酬,含恨而歿矣!理由很簡單:有創造力的人太享受創新和發明的樂趣了,縱使年紀漸大,創造力日衰,也不輕易忘記初心,放棄努力,當然是鬱鬱而終的居多。
含恨而歿
達爾文成名很早,乘「小獵犬號」航行5年回英國時才27歲,及後他不斷發表論文,在學術界聲譽甚隆。他50歲發表《物種起源》,提出演化論,震驚世界。之後,他仍年復一年地出版學術著作,72歲仍出版《蚯蚓》一書。然而,1881年,達爾文抑鬱苦悶,情緒低落。他寫道:「我已無心無力從事任何耗時多年的研究了,而這是我唯一喜愛做的事情。」次年,達爾文73歲,便與世長辭了!試問:他怎會不是含恨而歿呢?
孔子為士人、孟子為大丈夫設定的理想是:治國平天下,因而壯志未酬、含恨而歿者比其他派別的讀書人更多。以孔子為例,今天孔子被尊奉為萬世師表,但他自己並非以作育英才為理想。他的理想是:當官、治國、行德政、復興周文。55歲時,他曾在魯國短期執政,春祭分祭肉,竟不分給孔子,他只好離魯,周遊列國,求在別國一展所長,結果68歲時空手而回魯國,心知理想無法實現。73歲時孔子喟嘆:「甚矣吾衰也!久矣吾不復夢見周公。」連他一生念茲在茲的周公,他也無法夢見,可見孔子當時何等抑鬱。果然,不到一個月,孔子便死了!
辛棄疾一生盼望南宋北伐,59歲時他心知無法達成此願望,借用孔子「甚矣吾衰也」寫《賀新郎》詞,上闋:「甚矣吾衰矣。悵平生、交遊零落,只今餘幾。白髮空垂三千丈,一笑人間萬事。問何物能令公喜。我見青山多嫵媚,料青山見我應如是。情與貌,略相似。」豁達地面對壯志未酬,總好過含恨而歿,鬱鬱而終吧!
撰文 : 占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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