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9年6月29日
但凡社會動盪,或者被壓制得完全無法動一動和盪一盪,總是笑話豐收的黃金歲月。香港在最近幾個月以來,尤其是傳說會飛霜的六月,聽過很多笑話,自己也講過不少笑話,反映此乃耐人尋味的非常時期,人人都發揮幽默細胞嘗試苦中作樂。當然,講笑話也有充滿正能量的積極作用,正如英國名著《1984》作家奧威爾(George Orwell)所言:每個笑話都是小革命(Every joke is a tiny revolution)。
綜觀人類近代史,最重要的「笑話革命基地」首推蘇聯,雖然在斯大林鐵腕統治期間,說笑話的代價是判囚5至10年,罪名是「惡意散布煽動推翻、分裂或削弱蘇維埃聯盟的言論」(有點類似中國人十分熟悉的「煽動顛覆國家政權罪」),然而當時的笑話還是前仆後繼湧現,否則在斯大林死後不會多達20萬名「笑話政治犯」獲釋。
其中一個關於斯大林的笑話是這樣的,他接見了某個人民代表團之後,找不到自己的煙斗,於是命令隨扈追出去,看看誰錯手拿走。五分鐘過後,斯大林在雜物堆裏找回了煙斗,把隨扈叫來,對方卻說:「太晚了,代表團半數成員已經承認偷了你的煙斗,並且企圖『利用煙斗進行暗殺活動』,另外一半則在審訊中暴斃。」
寧鳴而死,不默而生,蘇聯人「就算砍頭也要講笑話」,風氣傳到鐵幕集團之一捷克,名叫Jan Kalina的仁兄編製笑話大全,將「每個笑話都是小革命」發揚光大,命運是先收監後流放,客死異鄉。
有人分析,蘇聯瓦解其實是受累於海量笑話,小革命集腋成裘,把獨裁政權笑死,而且可以用另一個笑話來概括死亡過程:「在戈爾巴喬夫領導下,蘇聯一直處於懸崖邊緣,現在終於可以自豪地宣布,趕跑了戈爾巴喬夫,偉大的祖國向前邁進一大步。」
眼下港式政權亂糟糟,搞革命不妨從笑話開始。
(編者按:林創成著作《嚮往發呆2 ── 病態動物園》現已發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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