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9年4月12日
奇怪不?在戲院看到《冷戰戀曲》預告,女主角以哀怨纏綿的聲線唱着一首我完全不明白內容的歌,但雙臂依然感動得起了雞皮疙瘩。才是一晚之前,在電視上看《勁歌金曲》,明明那首歌的每一個中文字我都懂,但竟然不知道它到底想表達什麼,而且,歌曲旋律似有還無,聽完後,連一個音都記不起來。
去年看過譚詠麟一個訪問。他告訴記者,有一次,一位新晉歌手找他寫歌,但請求他「不要寫太多旋律」,他形容當時「吓」了一大聲,問「歌曲不是應該要有旋律的嗎?沒旋律的仍是歌嗎?」
我們不能理解年輕人對歌曲的口味,也許就正如以前只聽粵曲的祖父母級長輩,不明白後生仔為什麼要唱「難分真與假,人面多險詐」;聽慣「紅棉盛況,天氣暖洋洋」的爸媽,也不明白為什麼子女愛聽「風繼續吹,不忍遠離」、「心中想你,如今想你,懷念昨天的你」。我這一代,是聽譚詠麟、張國榮、陳百強、梅艷芳以及神級的玉置浩二長大,很自然覺得歌曲要有旋律才算是歌。
我在大學念作曲,對不同種類的歌,接受程度理應比其他人高。但坦白說,當教授教到二十世紀音樂發展,聽到那些只有一粒音,或者把手伸進鋼琴內撥幾下琴弦,停頓幾分鐘再撥另一條的所謂歌曲時,實在很難投入感情。除了標奇立異,除了好聽一點說──實驗味濃之外,想不到更佳理由要寫一首這樣不可能引起共鳴的歌。
最近聽到古巨基的新歌《亂世情侶》,曲詞唱俱上乘。終於,終於再次出現一首聽時會感動、聽完懂哼唱的流行曲。之前錯過了《冷戰戀曲》的試映,也不肯定外遊前是否趕得及去戲院欣賞,但短短的電影預告,短短一段歌曲,已經燃起入場意欲。
曲高和寡,知音者少,還情有可原。可惜現在很多流行曲,和寡的原因,卻絕對談不上是「曲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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