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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9年2月8日

松花芥子 視線所及

空城

過年這星期是上海全年最悠閑自在的幾天,大街上沒有人,蠻冷清;馬路和高架暢通無阻;原來要排隊的熱門食肆隨便入坐。超市和街市倒是熱鬧,滿是買年貨和準備年夜飯的人。這是年三十的下午,再過幾小時到黃昏,大部分商場商店就會關門,上海將迎來每年最平和安靜的晚上。

關於上海過年的冷淡,今年有這麽個段子「我們上海人不過年是真的,因為我們沒有什麽事可以做。過年就是比誰年夜飯的酒店訂得早,然後躺在家裏看朋友圈欣賞全國各地的人是怎麽過年的……我們不忙春運,又不能放鞭炮,也不愛看春晚,沒有習俗,也沒有土特產,家裏親戚少且關係沒那麽好,路上沒有店也沒有人。」

與其說是段子,更不如說是寫實。在上海過年,最難的是訂個好飯店吃團年飯,一般要提前一個月;雖然都是自家人吃飯,還是蠻講究的,面子場子裡子一樣不能少,不然哪能好意思發朋友圈呢!飯後回到家裏是沒什麽事了,看中央台春晚是北方人的事,與上海人不太搭界。

據統計,春節前的半個月內,從北上廣深出走的人數有兩三千萬之巨。按騰訊地圖發布的春節出行大數據,春節空城指數最高的十大城市為:深圳、東莞、北京、上海、蘇州、廣州、杭州、鄭州、成都和佛山。

空城指數與城市的經濟發達程度成反比,愈是春節期間人口淨流出,這城市的經濟發展和產業吸納能力就愈大。這不難理解,農村或小城市的居民,會到經濟發達的一線城市尋找工作和發展機會。這些外來打工仔,每年就只有春節這幾天可以回老家;大家都回鄉了,大城市自然就空城了。

這兩年中國的總體經濟狀況不好,無論是實體生產或消費市場都疲憊。在北上廣深這樣的大城市,工作和創業機會也在減少,生活成本卻愈來愈高,理論上會趕走很多外來打工仔;各個地方政府同時出台不少鄉鎮振興計劃,期望能吸引本地勞動力留低。但是實際的數據卻顯示外來人口還是在增長,原因是同樣面對經濟低迷,農村或小城市的就業狀況更慘,留在家鄉更沒有工作機會;另一個理由是大城市的經濟結構成熟,需要不斷吸納外來人才來維持增長和良好運作。

其實,從宏觀經濟和資源分配的角度來看,超級大都會是最能解決人口過多、經濟有效發展和資源最優化利用的方案。那種美國式的高科技田園生活,看來與人口眾多的中國人無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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