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8年12月22日
中國的花木蘭女扮男裝代父從軍,法國的Jeanne Baret女扮男裝環球航行(順便跟情郎同搭一條船卿卿我我),都是歷史上的奇葩佳話。然而曾幾何時,女扮男裝是死罪。
Jeanne Baret應該慶幸自己生於十八世紀的法國,當時只不過嚴禁女人行船而已,喬裝易服穿崩之後,大不了被趕落船;假如她生於十五世紀,麻甩造型的後果恐怕是災難性。那個中世紀的法蘭西國度,聖女貞德(Jeanne d'Arc)為熱愛的祖國鞠躬盡瘁,到頭來慘遭燒死,罪名之一就是易服。
貞德故事的背景是百年戰爭,英國和法國持續打仗超過一個世紀,十來歲的她忽然聽到天使感召,說要擁戴法王查理七世(當時是尚未登基的落魄太子),趕走可惡的英國佬(百年戰爭大部分時間是法國領土飽受蹂躪)。從未讀過書的文盲姑娘毛遂自薦,擔大旗率領法軍反攻英軍,竟然連場勝利。如此一位神奇的女中豪傑,不是聖女,就是妖女。
槍林彈雨的過程不贅了,總之貞德終於失手就擒,可惡的英國佬把她交給更加可惡的法國佬,即是跟查理七世爭奪王位的政敵。輾輾轉轉,貞德淪為宗教法庭的階下囚,神職人員千方百計要證明她是合該千刀萬剮落地獄的異端女巫。
貞德打仗期間,當然必須着褲,扔進黑牢之後,尤其不得不着褲,因為獄卒猥猥瑣瑣色迷迷,着褲最低限度是聊勝於無的一道避姦防線。無奈地,宗教法庭裁定着褲等於女扮男裝,等於褻瀆天主,等於證據確鑿顯示她是異端女巫——來人啊,拖出去燒!
貞德現在當然平反了,獲封為守護法國的聖女,但撫今追昔,大家難免驚嘆,人類有時實在野蠻得無以復加,獵巫者往往才是大魔頭。
(編者按:林創成最新著作《嚮往發呆2 ── 病態動物園》現已發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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