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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8年9月4日

占飛 忽然文化

文人畫與內心世界

話說蘇軾甚為重視文人畫,那就不免帶有階級偏見,可也道出文人畫的特點,「觀士人畫,如閱天下馬,取其意氣」,此所以他喜歡畫枯木竹石,就在《木石圖》畫面有枯木狀如鹿角,怪石狀如蝸牛,用筆簡單而不草率,不求形似,筆墨靈動,頗具神采。怪石盤踞於左下角,遭風雨砍斫的條條紋路、殘缺邊角印證怪石歷盡滄桑,而石狀仍尖峻硬實,盤旋如渦的石皴似在飛快旋轉,或如他所言,「似卷雲皴,實則無皴法,信手寫出,不求形似,不具皴法」,卻形成畫面的運動感,尤其是石上以數枝焦墨竹葉點綴.此為他執拗而曠達的內心世界。

曠達灑脫

竹為蘇軾所喜愛,「其身與竹化,無窮出清新,莊周世無有,誰知此凝神」,在竹身上有超脫高潔之意;畫面右側有枯樹從怪石邊斜比而來,樹的下半段姿態虬曲卻剛勁有力,有如扭曲掙扎而生的身軀,之後展開分枝,枝梢直衝畫外,似表述飽經風霜後的恬淡。

蘇軾一生仕途坎坷而屢遭貶斥,他曾有此說法:「問汝平生功業,黃州、惠州、儋州。」曠達灑脫可見一斑,他嗜作枯木怪石,皆因「描寫胸中磊落不平之氣,以玩世者也」。《瀟湘竹石圖》經歷輾轉漂泊,由鄧拓捐贈給中國美術館,於1984年國家文物局由謝稚柳、啟功、楊仁愷、劉九庵、徐邦達等文物專家鑑定此圖,專家認定此為蘇軾真跡。

《木石圖》圖後另紙有元代書法家鮮於樞所撰題記:「右東坡枯木叢筱怪石圖,世間傳本甚多,此卷前有乾卦印,後有紹興玉印,是曾人紹興內府者,蓋非他本比也。杭州王井西嘗收一本,與此略同,不知今歸何人。」北宋文學家兼書法家黃庭堅《題子瞻枯木》有云:「折沖儒墨陣堂堂,書人顏揚鴻雁行。胸中原自有丘壑,故作老木蟠風霜。」

撰文 : 占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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