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8年7月24日
Jonathan Yeo繪畫過許多名人,包括總統政客、皇室人員、演員及模特兒,還有在Masterpiece座談會的藝評人Philip Mould。因為他們認識已久,問題可以單刀直入:「你給那麼多人畫過肖像,最難相處的一位,是不是美國男演員Kevin Spacey?」我們在台下尷尬地笑,不自在地想起Spacey多宗同性戀性騷擾醜聞。Yeo不正面回答:「畫肖像講求捕捉赤裸裸的性情,演技好的人較懂得收藏自己。我可能要接觸他們幾次,才能看到真實一面。」他們合作過幾次,例如將Spacey繪畫成莎劇中的李察三世,2016年電視劇《紙牌屋》其中一幕,也展示了他所扮演的美國總統肖像,在Yeo畫筆下顯得更加老奸巨猾。
我記得十來歲的時候,曾在巴黎鐵塔下被人繪畫過漫畫肖像。原本極不情願,但父親堅持要支持法國街頭藝術家,我和母親勉強地答應,結果畫出來的caricature,自然是頭比身體大好幾倍,五官像畢加索筆下的抽象畫般諧趣。我惱了半天,在香榭麗舍大道上不發一言,回家後立刻把捲成皺紙的畫作丟掉。所以比較起來,願意當portraiture模特兒的人,對形象外表應該很有自信心。他們動輒坐上幾小時,但不知道畫家會不會隱惡揚善,遇上Yeo這種大膽的藝術家,甚至用上裸體剪報來拼湊出美國總統小布殊的樣貌,他們對畫家的信任一定不能少。
「可是完美的臉孔最悶人!」Yeo我行我素地說。他在22歲時曾經患上了癌症,於是在治療期間學習畫肖像。大難不死,讓人徹底地檢視自己,所以他說畫像是一面鏡子。我很同意,漂亮的,滿有瑕疵的,最終都騙不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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