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El Bulli主廚的「筷子」

今次去巴塞隆拿，發覺加泰隆尼亞語大行其道，是以前從未留意或經歷過的現象。在La Rambla St Josep市場裏的食檔跟食客搭訕，他們主動提起Catalunya獨立問題，向我訴說他們跟朋友們一樣，都支持加泰隆尼亞脫離西班牙獨立。

謎團形象

顯然年前的「非法」公民投票，最少在加泰隆尼亞首都的巴塞隆拿，仍留餘燼。加泰隆尼亞國會最近通過，承認現今流亡海外的加政黨黨魁Puigdemont為加泰隆尼亞領導，換言之，一於要繼續與西班牙政府對抗，爭取獨立。這場政治鬥爭結局如何，短期內不會有答案。現今世上最有名氣、我們稱為西班牙廚師的Ferran Adrià也是加泰隆尼亞人，不知道他的政治立場，但他與弟弟Albert對巴塞隆拿飲食業的影響，無處不在。

2011年，Adrià宣布他多年被評為全球第一位的El Bulli餐廳關門，令當時還在餐廳訂座候補名單上，苦候那人間哪得幾回嘗的知音者，馬上跌落失望沮喪的深谷。Adrià把El Bulli變作一個專供研究美食的非牟利基金，先後出現於幾部關於El Bulli的紀錄片、也將El Bulli送往世界幾個重要的藝術節參展。Adrià這名字，在巴塞隆拿仍然響噹噹，尤其是弟弟Albert，當年與哥哥一起打天下造就了El Bulli，今日他在巴塞隆拿有自己的飲食王國，集團名字就叫El Barrio（西班牙文barrio是neighbourhood的意思），在Plaça España附近幾條街先後開了六家餐廳，其中最為人熟悉的是El Bulli關門後開的第一家：Tickets，現在全球最佳50家餐廳榜上排名25，是那種要預先幾個月訂位的餐廳。最新一家叫Enigma「謎團」，去年1月才開始營業，訂位不單要網上預繳訂位費—開業時是每位100歐羅—並且只有40道菜式、每位230歐羅的「淺嘗餐譜」，一頓飯起碼要吃3.5小時。最奇怪的是餐廳不准客人拍食物照片上網，拍照只能自己留為紀念，是否因為餐廳要保持謎團形象？

失望而回

這次在巴塞隆拿的長周末，去不到Adrià旗下的餐廳，退而求其次，去捧從El Bulli出身的廚師場，可惜結果叫人失望。首先星期六抵埗後慕名趕去的Dos Palillos筷子餐廳，因老闆主廚Albert Raurich曾是El Bulli廚房主將，跟Adrià兄弟倆度過了11個寒暑，筷子網站上亦有Adrià兄弟的捧場照片。餐廳最後柯打是晚上11:30，我差不多11點去到，一進門的酒吧櫃枱位（唯一不需訂座的部分）還是有人滿之患。站在一群男女後面等位，櫃枱後面幾個穿着醒目廚師制服的侍應來來去去，就是沒有人理會我。這是名店，我是外國人，還是女的，加上單身，對我視而不見我可以理解。但是個半鐘頭，試完四個tapas後，最精采的只是當晚的酒。我未嘗過有年份的sherry，2016的Manzanilla味道好、有層次，我整晚喝2013 Terrers Brut Nature Gran Reserva Cava，5.9歐羅一杯，物有所值。筷子餐廳顧名思義賣fusion菜，堅決避開什麼蝦餃小籠包壽司叉燒包，我叫了三個tapas：五香橙皮骨髓、咖喱脆雞皮，還有個像電影名字的「困在魚網中的櫻花蝦」。骨髓是兩片塗了凍豬膏的威化薄片，上面有些橙皮絲，吃不到任何五香。炸雞皮呢，並不特別脆，要自己在家做，不難有同樣水準，咖喱過分含蓄。那櫻花蝦也非常勉強，魚網看來吃來都似是台灣肉鬆，這小吃就是肉鬆下面有些煎與炸之間的蝦毛。第四個菜最貴，16歐羅，是在炭烤部分選的黑茶油紅蝦冷熱兩吃。結果紅蝦比我的尾指還要小，而且冷熱均溫吞，既吃不到炭烤味道，也嘗不到黑茶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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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

— 劉群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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