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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8年2月21日

占飛 忽然文化

門將何以「不值錢」?

請問:法國存在主義小說家卡繆(Albert Camus)、俄裔小說家、《羅莉妲》的作者拿波確夫(Vladimir Nabokov)、曾獲諾貝爾獎的丹麥物理學家波耳(Niels Bohr)、世紀意大利男高音巴伐洛堤(Luciano Pavarotti)、為古巴前領袖卡斯特羅(Fidel Castro)打江山的游擊戰士捷古華拉(Che Guevara)、教宗若望保祿二世……這些名人有什麼共同之處?

答案是:他們都曾是業餘足球員,且都是門將。有云:門將多多少少有點瘋狂,因為他們經常要冒被撞傷踢傷之險,不惜身的撲救對方的攻門。現時阿仙奴球隊的門將施治(Cech),2006年因救球與雷丁球員相撞,頭顱骨破裂,幾乎致命。復元後,現時頭部要戴上保護罩才能上陣。不是膽識過人,不有點瘋狂,不易成為好門將。

要知道門將和編劇一樣,有辱無榮。無論門將救出多少險球,力保不失,只要一次犯錯而失球,以致球隊未能取勝,便受千夫所指。另一方面,門將再好,也只是不輸波的功臣,頂多為球隊掙回一分(和波只得一分)。要全取3分,必須有入球。不是沒有門將在最後一分鐘上前線助攻入球,為球隊取得勝利的,但這類事件少之又少。要贏波,還是靠其他10名隊友。

數字衡量價值

《經濟學人》雜誌的一篇文章,探討為何門將的轉會費和薪酬偏低?這是否合理?文章指出,歐洲每年都會選出全季最佳球員,頒予金球獎(Ballon d'Or)。62年來,只有蘇聯球星、綽號「八爪魚」的耶辛(Lev Yashin)曾於1963年得獎。至今,還未有另一名門將得此殊榮。歷年來,曾入圍金球獎冠、亞、季軍候選人的門將只有5人。當代最佳門將,効力意大利祖雲達斯的保方(Gianluigi Buffon)便是其中之一。

保方2001年由帕爾馬轉會祖雲達斯,轉會費高達3260萬英鎊,是個歷史紀錄。這個紀錄保持了16年,直至2017年,艾達臣(Ederson)由賓菲加轉會曼城,轉會費3470萬英鎊,才打破保方的紀錄,並非因為艾達臣比保方出色,只是近年球員轉會費飆升而已!今夏,曼聯的迪基亞(其實應譯作迪希亞,De Gea)或車路士的高圖爾斯(Courtois)如轉會成功,相信會創出轉會費的新高。

2010年起,足球趨向「數字化」,各式各樣的網站和博客,都用統計數字去評價球員的表現和貢獻。現時,一場球賽過後,球迷可知道每名球員在球場上跑了多少公里,觸、傳、射球多少次,命中率高低,有什麼失誤,「熱力圖」(Heat Map)更顯示球員留在球場哪處地方較多等等。

門將亦免不了被統計,用數字去衡量其「價值」。根據Colin Trainor的數據,2010年,保方上陣1362分鐘,有56次射門中鵠──即是需要他撲救的──他只失去17球。2011年的數字是:3150分鐘,95次及16球。這是保方成績最好的一季。2012年:2880分鐘,91次及19球。2013年,2868分鐘,104次及18球。2014年,2970分鐘,82次及20球。2015年,3150分鐘,88次及16球。2016年,2655分鐘,90次及23球,看來,保方上季表現開始失色了。今季,保方40歲了,但在歐冠盃淘汰階段首仗,祖雲達斯領先2球,被熱刺追和2比2,確有損保方的鋼門美譽。

難評表現優劣

評價門將之難,難在他表現是優是劣,他個人不能做主,視乎中後衞防守是否嚴密。過去,保方有此佳績,皆因祖雲達斯防守固若金湯。假若保方効力阿仙奴,恐怕他就難有同樣的好成績了。所謂「弱隊出門將」的說法,在昔日也許還對,現今已肯定錯。強隊愈來愈有錢,怎會不盡收好門將於麾下?

另一個數據:保方在8季內失球比一般(Average)門將少20%,迪基亞只少17%。馬體會的奧比歷(Jan Oblak)多為球隊贏約5分,迪基亞約4分,保方3.5分,熱刺的羅里斯2.7分,車路士的高圖爾斯2.5分。問題是,何謂「一般」?統計「一般」門將的失球數字是否合理和準確?根據此數據而算出門將可以為球隊多贏得的分數,更未必準確了。

世界級的好門將只能幫球隊多取幾分?難怪門將不值錢!球員的薪酬是商業秘密,傳媒報道或真或假,不能作準。真正的薪酬多少,恐怕只有球員及稅局知道。然而,Nick Harris揚言:英超門將的薪酬,由2006年球員平均薪酬的79%下跌至上季的69%。是否門將的貢獻和價值因上述的「數字化」使然?

撰文:占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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