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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7年10月6日

林創成 嚮往發呆

巴塞隆拿遇到口哨奇人

潮流興分裂,大英帝國決定「脫歐」,蘇格蘭密謀「脫英」,加泰羅尼亞則希望「脫西」。被納入西班牙領土幾百年的加泰地區舉行獨立公投,結果浴血街頭,橡膠子彈橫飛,馬德里中央政府鐵腕鎮壓。也許,西人統派對於獨派的態度同樣是「殺無赦」。

加泰羅尼亞擁有自成一格的語言和文化,血裏流着的叛逆DNA本來就抗拒被同化,碰巧西班牙整體經濟下滑,以巴塞隆拿為首的加泰地區卻一枝獨秀,可恨的是稅收上繳中央,換來的竟是少得不成比例的撥款。簡單而言,富庶的加泰羅尼亞不願補貼窮親戚,偏偏馬德里死攬這隻「生金蛋的鵝」不放,於是引爆統獨之爭。

加泰獨立呼聲響徹雲霄,令我想起一件往事。十多年前吧,暢遊巴塞隆拿,他們的語言Catalan如何有別於西班牙語Español,對我來說當然丈八金剛摸不着頭腦,然而當時遇到幾個奇人,相信連巴塞隆拿本土街坊也聽不懂他們講什麼西話,實實在在讓我「大開耳界」。

奇人之奇,在於他們百分百自成一格的語言。路過時聽到幾名男子吹口哨,起初以為只是隨隨便便表達心情愉快,或者正在嘗試撩女仔,可是愈聽愈不對勁,第一個吹出音符,第二個作出回應,第三個加入答調。嘖嘖嘖,這幾個西人原來是透過口哨互相溝通!

口哨真的可以言情達意的嗎?好奇心驅使之下,翻一翻資料,查到西班牙轄下加那利群島有一批原住民Guanche,的確能夠將語言轉譯為口哨,主要用來在山野之間遙距溝通,因為Guanche人多的是務農和畜牧,聲聞可達5公里。如此獨特的口哨語言名為Silbo,聯合國在2009年列作「人類口述與非物質文化遺產代表作」。

憶起巴塞隆拿遇到口哨奇人,忽發奇想,如果他們吹着口哨激辯統獨,會不會少一點吵耳殺氣?

 

(編者按:林創成最新著作《嚮往發呆──Major Tom告訴我的97件事》現已發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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