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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7年8月21日

黃獎 藝文評論

《悟空傳》捕捉小說中靈魂

2000年,內地網絡小說《悟空傳》橫空出世,一直被視為內地「網絡第一書」。小說作者「今何在」,筆名來自《滕王閣詩》的名句「閣中帝子今何在」,頗有物是人非的無奈況味。今何在不寫悟空的神通廣大,反而着墨他跳不出當權仙界的控制,挑戰社會不公平,引起大量讀者共鳴!

經典小說改為電影,當然令人興奮。不過,一部戲承載不了原著的份量,本來,取西經的任務是個假局,悟空被馴服了,為賺取「功德分」,一路打殺昔日的妖族同伴,後來才知道自己本來是妖族的領袖⋯⋯拍成電影,我想:只可以抽出部分情節來演繹;哪知道,郭子健導演擺脫原來的軌跡,重新創作一段故事。

在電影的前三分一,我這種原著擁護派,頗為不滿意,怎麼拍些不相干的情節?怎麼唐僧沒有出場?甚至沒有取西經?不過,來到中段,我赫然發現,郭導是消化了原作的重點,再重新建構一個故事框架,來表達《悟空傳》的靈魂。

渴求與原著吻合

首先,悟空對自由的渴求,以及面對打壓的不屈與無奈,與原著非常吻合。「這個天地,我來過,我奮戰過,我深愛過,我不在乎結局!」然後,小說版的三段愛情故事在大銀幕上依舊呈現,用「不一樣」的橋段來演「一樣」的感情,頗有水墨畫家追求的「形不似而神似」的境界。

悟空紫霞的一段用不同的時空角度,感覺同樣到位。八戒和阿月卻只演了半段,八戒依然保持了天篷元帥的帥哥形相,阿月的隔世戀情照舊不朽。只是沒演唐僧的部分。

電影中的余文樂堪稱史上最有型的二郎神,但在原著中,這只是番外篇的《楊戩傳》的故事,在主線上沒有這麼重的戲份。我回想原著,悟空是分裂為一正一邪兩個角色的,現在用悟空和楊戩來演繹這個對立面,更易表達主題。悟空就是我們內心真正對自由和夢想的追求,一種真正的自我;楊戩就是我們對現實社會的妥協,當我們不捨得手上擁有的一點物質與權勢,自然就要準時返工打卡出糧,真實而無奈。

聽說,今何在本人有參與這次的劇本創作,我不禁懷疑,原作者容許這種大幅度改變嗎?我找郭子健吃了頓飯,他說:「今何在是這樣說的,他當初創作這個故事時自由自在,想怎樣寫就怎樣寫;如果現在變成一個僵化的框架,不就和書中那些食古不化的天神,硬是要打壓世人一樣了嗎?」這一種胸襟,又的確有點出乎預料!

本片也有許多新的構想,郭子健說是因為製作成本的問題,所以花果山上住的是村民,而不是猴子。下凡的幾個主角,幫村民求雨,故此有「齊心合力,天降甘露」的口號,再演變到悟空的綽號「齊天」,絕對是神來之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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