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7年6月26日
很多人對小丑的印象大概都是生日會上扭氣球的紅鼻子怪叔叔,他們表演時,多穿着特大碼的鞋子或奇裝異服,臉上會塗白畫紅,專門引人發笑,娛樂大眾。然而在歐洲國家,小丑文化卻相當受到重視,小丑除可表達社會情緒之外,甚至擔當了很重要的歷史任務。小丑文化最遠可追溯至古埃及時期,由佞臣扮演小丑,來提示或者諷諫君王,針砭時弊。
歐洲去到拿破崙時期,國民被下令不得議論朝政,迫使民眾唯一可以做的,就是把時事帶到馬戲班裏,藉着小丑來戲謔一番,嘲諷弊政,宣洩憤慨。發展下來,小丑文化漸漸成為了一種獨特的藝術,這種藝術形式給社會提供了一個凝聚的平台、一個宣洩情緒的出口。時至今日,小丑更走上舞台,化身戲劇中的角色。
視覺盛宴
《下雪了——斯拉法的布蘭詩歌》(8月1至6日,香港演藝學院)橫掃超過15項國際戲劇獎,巡演全球三十多個國家逾一百二十城市,十年前於香港演藝學院的歌劇院連演24場。今年,享負盛名的殿堂級小丑大師斯拉法(Slava Polunin)帶着這前無古人的小丑舞台劇,載譽歸來。
很多偉大的小丑都經歷過非常時期的洗禮,如差利卓別靈及馬素馬賽,兩人成長於兩次世界大戰及經濟大蕭條的時期。而俄羅斯的丑劇大師斯拉法也不例外,成長於充斥着KGB 秘密警察的蘇聯。高壓的文化氣候對斯拉法以及當時的藝術家和文藝工作者而言,實在是一種無形卻又巨大的壓力。正正是這種艱險政治土壤,孕育出其對小丑表演的極大興趣。本地著名戲劇家陳永全亦談及:「台上身穿綠色服裝的小丑,應該是在諷刺蘇聯時期穿着綠色軍服的KGB。」
斯拉法堪稱當今世上最唯美的形體詩人,其美輪美奐的舞台設計,被國際評論稱讚為丑劇界視覺盛宴。成長於充斥着KGB秘密警察的蘇聯,對差利卓別靈等喜劇巨匠充滿憧憬,遂以默劇入詩,將少時的喜怒哀樂演變成十三首優美的「詩篇」,配以華麗的舞台設計、精湛的默劇形體藝術和經典樂章,創作出這個獲獎無數的音樂丑劇。全劇雖然沒有一句對白,卻充滿着無盡的詩意。黃、綠小丑充滿荒誕的對決,讓觀眾時而大笑狂喜,時而感動落淚。
早於23年前,斯拉法便構思了4D的場景讓觀眾置身於他的吶喊之中。如詩如畫的舞台把馬戲班式串場的小丑表演提升到更高藝術境界。首創道具如覆蓋在觀眾頭頂的蜘蛛網、拋下舞台的巨型氣球、結尾的颳雪效果,都是讓人意想不到的舞台互動,令人一瞬間變成樂極忘形的小孩。
驚喜互動
特別是最後一幕的「暴風雪」,用上了激昂慷慨的布蘭詩歌開首曲《噢!命運》,情感澎湃、張力逼人,使人久久不能忘懷。斯拉法稱:「雪是最潔淨的東西,好比你的心。就像在一張潔淨的白紙上,詩人用自己的詩歌來表現這種潔淨,蘊含了驚恐、幸福、喜悦、哀愁、興奮、微笑、狂喜等等所有的情緒」。
今個夏天,於香港演藝學院演出8場,與香港觀眾慶祝世界巡演20周年。一場暴風雪、 一首布蘭詩歌,吶喊命運與時代的轇轕與糾結。當世界的繁雜歸零,白雪將送給我們失落已久的童真。
撰文:卡夫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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