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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6年9月14日

洪思行 藝文評論

「千人」威力

若要數8月最矚目的音樂會,維港音樂節的《馬勒第八交響曲》肯定是其中之一。因為能在香港欣賞到馬勒《第八交響曲》的機會着實不多。箇中原因,不只在演出的難度,而是陣容的安排:除了龐大的樂團,還有8名歌手、兩個合唱團及一個童聲合唱團,要集齊這個陣容和安排排練本身已是一個挑戰。事實上演出陣容之鼎盛,令此作首演的主辦者為樂曲冠以「千人交響曲」(儘管馬勒不喜歡這稱號)。

這次音樂會是由維也納兒童合唱團音樂學院基金主辦,作為首屆維港音樂節的結幕演出。近年維也納兒童合唱團每年都來港表演,其首間海外開辦的國際學校更會在2018年在香港落成,因此是次音樂節可視為學校開辦前,深化兩地交流的活動,是故演出的陣容,無論是管弦樂團、合唱團和獨唱者都是由兩地組成,至於指揮,就是來自香港,現為維也納兒童合唱團駐團指揮的曾智斌。

表演者上台後,還要待嘉賓致辭和致送紀念品才開始,可憐一眾合唱團團員,要乾站二十多分鐘。因舞台不夠大,合唱團女聲站在舞台兩側後方,童聲合唱團站在合唱團樓座前方,後面是男聲,所有聲部都是外國團員站在前排。從表演角度看,這安排令男女聲產生差異,各聲部獨自演唱時男聲距離感較強,不過童聲確有從天而降之感。

豪華陣容

不知是否站得太久,表演有點「出閘脫腳」,例如女聲的拍子有點不對,男低音聲音雄壯,卻帶點沙石。另外一個是聲音融和的問題,特別是強音的唱段,很容易只管用力唱而失去整體性,反而在樂曲末段的男高音用半聲(half-voice)演唱的融和是最好。有時候還能從男聲部中聽到一些較年輕的唱腔,估計是來自香港大學學生會合唱團的成員。然而,合唱團整體表現是愈來愈好。

至於管弦樂團,除了正值樂季的小交樂師們不能參演,其餘本地的好手如梁建楓、馮嘉興、葉亦詩都在其中,另加來自維也納國家歌劇院、維也納交響樂團的樂師,這個管弦樂團絕對稱得上「豪華」。樂團的氣氛營造一流,既可神秘,亦能震撼。不過跟合唱團一樣,偶爾有些小瑕疵,如轉音不整潔、撥奏不整齊。

在8位獨唱者中,以嗓子最大的男高音席爾馬赫的表現最突出,而且充滿自信,但有時略嫌他的聲線過於「直」,失去聲樂中「拋物線」的美感追求。4位本地獨唱都保持到水準,即使是與外國歌唱家同台,亦不會被比下去。而且4位仍然年輕,希望他們將來有更多的演出機會。

要指揮如此龐大的陣容,對曾智斌絕對是個考驗,每個指示都要異常清晰,例如要樂團柔聲演奏時,他會伏下身軀。當然以上提及過的瑕疵,某程度上源於場地、排練和合作時間,這些客觀因素就非曾智斌所能控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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