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6年5月7日
魯迅先生1923年把發表在新青年雜誌的短篇小說結集成書,名為《吶喊》。他在自序中紀錄了與錢玄同先生的對話,意指當時的中國人猶如住在一間沒有窗又打不破的鐵皮屋內,裏面熟睡的人眼看就快要悶死。若然能大聲吶喊,喚醒部分較為清醒的人,也有打破這鐵皮屋的希望。 民國初年,雖然已推翻滿清帝制,但是民間流傳下來的封建思想和舊禮教卻牢牢未破,人民仍然生活在舊封建禮教中,未能真正當家作主。社會上出現了一些怪異現象,亦造就了機會主義者的出現,當中很多無知者受到傷害,亦有人斷送了生命。
沒有空間就沒有希望
香港現在面對的悶局,令人覺得透不過氣,亦苦無出路。香港委實太細小了,真好像一個巨型但卻是密不透風的鐵皮屋一樣,卻又容得下七百多萬人。這裏沒有打得開的窗戶,也沒有看得見的門口。陽光透過玻璃窗照耀進來,把鐵皮屋內的室溫提高,就只靠幾部殘舊的分體空調,令室溫不會太高,但看來殘舊的空調也快要報廢了;如民初一樣,很多人仍生活在過去,生活在20年前的思維和文化下;當中出現的正方反方教條主義者,把事情看得非黑即白,沒有談判妥協的空間,悶熱外還加上聲音污染,令局面更懨悶。雖然氧氣慢慢被用掉而二氧化碳亦聚集起來,但在短暫的將來,鐵皮屋內吃的、住的和生活該沒有問題的,但長遠的目標,人們能否衝破這鐵皮屋到外面呼吸新鮮空氣,卻是欠奉。
鐵皮屋內的長者知道時日有限,活動愈少耗掉的氧氣就愈少,積聚的二氧化碳也愈少,所以都安於現狀。有部分年輕人從昏睡中醒來後,感受到那股無形壓迫感,也就大聲吶喊,希望喚醒其他人齊心合力去衝破鐵皮屋,或者打開窗戶,衝出那看不見的門,讓新鮮空氣進來,讓屋裏的人有多點空間,但𥦬仍是一絲都打不開。這是香港的吶喊。
作為土生土長的香港人,歷盡幾度移民潮仍堅守香港的人,我愛香港,也愛國家。我處理醫院事務得到的結論,同事們都明白事理,他們的訴求是個人空間和希望。沒有絲毫個人空間,就談不上有希望。人生沒有希望,我們只能是行屍走肉,渾渾噩噩,有如《浮生六記》說的「從此擾擾攘攘,又不知夢醒何時矣!」猶太裔精神科醫生弗蘭克(Viktor Frankl)曾研究納粹集中營生環者,發現對將來存有希望和信念就是生存要素。有希望就有目標,生命就有意義。這些是做人的基本需求!
時間在變,我們不去變就是落伍!
隔周六刊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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