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3年3月20日
中國國家主席習近平將於今天(二十日)前往俄羅斯進行國事訪問,相關消息上周五(十七日)公布後僅數小時,設於荷蘭海牙的國際刑事法院發出拘捕令,聲稱要拘捕俄羅斯總統普京,以及該國兒童權利總統專員貝洛娃(Maria Alekseyevna Lvova-Belova),指控兩人涉嫌干犯戰爭罪行,非法驅逐及轉移烏克蘭兒童前往俄羅斯。此項不遲不早的拘捕令雖然沒有實際意義,國際刑事法院根本沒有辦法執行,惟對於習近平訪俄始終平添一定程度的不良因素。
俄攻烏長達十三個月,中國一直嘗試勸和促談,習近平訪俄羅斯會晤普京,相信話題離不開怎樣結束這場俄方發起的「特別軍事行動」。較早前,中國提出對烏克蘭問題的十二點和平倡議,其後更加成功斡旋沙特阿拉伯與伊朗重建外交關係。兩件事皆呼應習近平所提出的「全球文明倡議」,他重申「中國共產黨將致力於維護國際公平正義,促進世界和平穩定」。未來五年的目標是推動「中國式現代化」,習近平強調「中國式現代化不走殖民掠奪的老路,不走國強必霸的歪路,走的是和平發展的人間正道」。
促成中東兩個宿敵斷交七年後言歸於好,固然是北京外交路線的一大成就,不過俄烏之戰牽涉太多利害關係與恩怨情仇,正如國務委員兼外交部長秦剛曾於較早前指出,勸和促談的努力一再遭到破壞,似乎有隻看不見的手推動衝突延宕升級,試圖以烏克蘭危機來服務某種地緣政治圖謀。中國飾演和平使者的難度本來就甚高,現在加上「普京被通緝」的節外生枝,勸和的阻力有增無減。
在西方政客營造的論述框架之下,經常質疑中國只是「親俄式中立」,軍事上受恩於西方的烏克蘭即使希望中國出手調停,卻不太可能接受北京沒有向基輔政府寄予同情。就在中美關係緊張之際,華府施展「離間計」,白宮國家安全委員會發言人柯比表示,中方也應該與烏克蘭總統澤連斯基對話,以真正了解烏方的觀點。言下之意是說,習近平訪俄不訪烏乃厚此薄彼。柯比甚至形容,現階段停火實際上是認可俄羅斯的征服,俄方得以利用停火進一步鞏固在烏克蘭陣地、重整部隊、重新裝備,以便在適當時機重新發動攻擊,這並非邁向公平與持久和平的一步。這款預先「潑污水」伎倆,令中國就算促成停火協議,亦被解讀為偏幫俄羅斯。
中國和烏克蘭元首儘管還未有計劃會晤,但秦剛已與烏克蘭外長庫列巴(Dmytro Kuleba)通電話,圍繞雙邊關係及俄烏衝突交換意見。既然兩國外長曾經對話,那麼不排除未來一段日子尚有更高層級的溝通。
根據新華社報道,庫列巴稱,中國不僅是烏克蘭的重要合作夥伴,更是國際事務中不可或缺的關鍵大國,祝賀中國近期成功促成沙特阿拉伯與伊朗和解。庫列巴介紹了烏克蘭危機最新情況及和談前景,感謝中方向烏方提供人道主義援助,表示中方發布的關於政治解決烏克蘭危機的立場文件體現了推動停火止戰的誠意,希望同中方保持溝通。然而,庫列巴在其個人社交媒體則說,自己重點討論了領土完整原則及烏克蘭版本的和平方案,需要在停火談判中發揮關鍵作用。不難理解,得到以美國為首的西方國家背後撐腰的烏克蘭,其和平方案的版本未必與中方看法一致,更加不要指望俄羅斯同意。
國際刑事法院的一百二十三個成員國當中,不包括美國、中國、俄羅斯和烏克蘭,拘捕普京云云,落實的機會近乎零。雖然如此,普京的國際形象恐怕更加受損,中俄友好關係亦容易授人以柄,北京要在烏克蘭問題上拿捏平衡之道殊不簡單。另一方面,俄烏交戰的力度愈趨猛烈,波蘭答允向烏克蘭提供十二架蘇製米格29戰機,成為首個向烏克蘭提供戰機的北約成員國。斯洛伐克亦宣布,批准向烏克蘭轉移十三架同款蘇製戰機。華府仍然拒絕為烏克蘭提供F16戰機,可是十八名美國跨黨派參議員聯署去信國防部長奧斯汀,施壓促請以F16戰機援助烏克蘭。
中國促進世界和平穩定的誠意毋須懷疑,問題是,落實願景倍感艱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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