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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年2月18日

許為天

內地考察的教育成效

2019年後,時局變更,自2009年新高中改革中必修的通識教育科,改為2021年開展必修的「公民與社會發展科」(簡稱公民科),其中包括必修但不涉及公開評核的內地考察(佔10小時學時),主題是中華文化與現代生活,課題有傳統中華文化的特質,而學習重點包括網上自學介紹傳統中華文化特質的文章,以及前往內地考察,體會中華文化在社會的保育與傳承。事前詳細計劃及閱覽資料,於考察地點搜集資料,撰寫報告。

教育局承包所有考察團的費用,無論政府、學校、老師及學生,均是一項投資甚大的教育活動,旨在讓學生了解國情和國家的最新發展,增進他們對中華文化的認識和欣賞,提升國民身份認同。可惜的是,生不逢時,一推出便碰上疫情,北上受阻。教育局也迎難而上,在2022年7月發出通函,通知已經設計了21個由2至5天(遠至貴州)的行程,讓學校作初步選擇。

當時在疫情之中,大家只是抱觀望態度。及至本月6日起恢復與內地全面通關,教育局也早有準備,加推10個較為現實可行的一兩日團,重組而成22個1至3天的只在廣東省(其中一團有澳門考察點)的行程,包括8個1天團。

大批師生北上勢現灰犀牛

在學校方面,要由通識科改成公民科,已經是一件傷腦筋的人力資源調配工程;還要安排一整級學生到內地考察,可謂百上加斤,後來得知由教育局包辦,算是鬆了一口氣。還有,在疫情之中,曾經有報道說若學生因實際困難及有充分理據不能赴內地考察,可以遙距考察等替代學習經歷。於是乎,在疫情中,有學校自行安排虛擬境外考察,筆者也參與了兩次:一次「上」福建,另一次「去」到印尼萬隆,效果當然不如實地考察,但如果可以繼續改善,遙距考察也不失為一個可接受的替代方案。

要明白到境外考察並不純粹是學科知識學習活動,而是整體生活教育及團體合作的綜合成長活動,也即是將公民科10個學時的學科學習,擴展成24小時甚至到72小時的團體學習過程。

所以,事先的準備如申請回鄉卡、購置內地上網卡、一大早起身坐車過關、集隊等候、安排過關手續、團體餐飲禮儀、面對各種情況下的行程延誤等等,均是學習的一部分。2天團以上要安排住宿、還要考慮夜間的紀律要求──已經是中五學生,有手有腳,晚上出街了解民情,真的不容易控制!還有學生自行調動床位,配合私下活動(如打機、賭博、抽煙等),這也是筆者以前帶領學生宿營時常碰到的情況。廿多年前,筆者任職的學校安排中二全級到深圳兩天教育考察,其中兩個經驗:

一、第一次安排了學生好一點的住宿環境,住酒店。誰不知,原來200個學生同時要用酒店電梯上落竟然用上15分鐘以上,耽誤行程。那麼,第二次安排便租用旅舍模式的住宿,方便出入集合。

二、出發前已經準備了所有學生的身份證及回鄉卡的副本,即使千叮萬囑,才發現出本港關口時一名學生忘記帶身份證。當年關員了解學校情況後,居然容許身份證副本作認定,並提醒要求家人立即將學生身份證帶回深圳,方便回港時檢核。當日中午在深圳午餐時,那位家長準時到達傳遞。請留意,可能現時已經不容許以副本認證。

這經驗說明,一位師生的失誤可能影響整團的情況,學校及教育局要做足心理準備。彼一時,此一時,當年正值回歸之初的蜜月期,大多數家長師生都抱着合作態度,錯誤可以包容,危機不會擴大。時至今日,要重塑學生國民身份認同,知難行更難。就如教育局最新編定的行程中,到澳門看澳門基本法紀念館、到珠海看愛飛客航空科普基地……這些景點的編排已偏離原來公民科內地考察「認識中華文化傳統中華文化特質」的教育目標。如此涉及感性認知的教育活動,與其勉強而為之,可能更應減少。

以上談及的已經是較為正常發生的境外考察問題,還有一些估計不到「政治含量」較高的抗衡活動。「內地遊,灰犀牛」,一但事端出現,更不只是本港學校及教育局要面對,更要廣東省相關部門的合作,大家有否做好底線思維?教育局作為政府部門,「以結果為目標」的績效指標當然重要,但一涉及內地省市部門,還有大批的議員、人大代表及政協等關心此事,是否要全盤考慮呢?

總結經驗提出三點建議

筆者建議,第一,只安排能達成原來教育目標的一天團,如廣州的文化遺產保育及傳承、佛山文化遺產及環境保育等,但必須安排有效率的交通,如直通巴士(由學校至景點)或高鐵,避免2天及3天團過夜時所引致的管理失誤。

第二,就今年中五年級學生容許彈性的調整,每所學校可以分為兩批,一批是實體考察,另一批是遙距考察,具體比例可以由教育局及學校協調,減免部分家長師生感到被迫返大陸的負面感覺,亦方便學校管理在行程中可能有偏差行為的部分學生。

第三,學校若願參與2天及3天團,可與教育局從長計議,靈活處理,作為未來過夜團的試點。

早前一套《給十九歲的我》,原本出於10年前校方一番美意,奈何星移物換、事過境遷,竟成為此刻難堪的新聞頭條,足以成為教育領導借鑑的慘痛經驗。筆者剛剛在大專院校向學生分享國安教育,也感受到現時年輕人對國民教育的抗拒,真的難保在以上行程中幾萬個師生中會出現的偏差言行。

倒不如,讓有意願進行的教師和學生實踐準備充足的內地考察,真的達成「提升國民身份認同」,總結經驗,逐步擴大,才會達成教育目標的軟着陸。

許為天  香港教育領導協會副主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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