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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2年7月21日

丁望 思維漫步

歐洲續挺烏克蘭 消除戰爭疲乏感

歐洲近日的熱話題之一,是「挺住」:烏克蘭「挺住」,歐洲也「挺住」持續援烏,消除戰爭疲乏感。

「挺住」的背後,引起關注的歐洲政治、外交景觀,一是法國國慶(7月14日)前後,馬克龍總統關於宏觀戰略的闡述;二是歐盟外長會議(18日)持續挺烏的表態;三是烏克蘭第一夫人奧廖娜.澤連斯基(Olena Zelenska)首次訪美(18至20日),尋求持續的援助;四是普京出訪伊朗(19日),伊方表示支持俄在烏的軍事行動。

法總統挺烏 讚抗戰精神

法國國慶大典,引發西方傳媒廣泛議論的,是波羅的海的立陶宛和愛沙尼亞、東歐的波蘭等,有軍人參與檢閱,被視為「歐洲大團結」的象徵。但更值得解讀的重要訊息,是國慶前一天法總統向軍人發表的演講、閱兵後的電視講話。

他從古希臘的伯羅奔尼撒戰爭(公元前五世紀),說到當代烏對俄的抗戰,闡述戰爭取勝的兩大因素:「城邦堅固度」和民眾的頑強抗戰精神。

前者可解讀為守護國土的防禦工事結實,軍隊的作戰實力;後者指民眾反侵的抗戰毅力、可持續戰鬥的韌力。

從古、今戰例,道出他的「戰爭哲學」:一國民眾的反侵抗戰精神,與軍隊的裝備、戰鬥力融合,形成互補、互動(互相滋潤)。他認為,法國軍隊要沿着這樣的框架,充實、提升對未來挑戰的應變力。

這種防範侵略與軍隊訓練、裝備的闡述,恰似中華經典《孫子兵法》言:「用兵之法,無恃其不來,恃吾有以待也;無恃其不攻,恃吾有所不可攻也。」

法總統表示讚賞烏克蘭的抗戰:過去幾個月,無人不被烏民眾的堅強抵抗所震動。他說:「正是這種抗戰精神,讓初始階段處於絕對劣勢的國家挺過來。」

他也觸及俄找對外擴張的藉口:「透過扭曲歷史,試圖為發動戰爭自圓其說」。他提醒年輕人要傳承歷史的記憶,即守護歷史的真實性。

這是針對普京藉歷史宏觀敍述宣揚帝國夢(大俄羅斯夢)。普京扭曲歷史,讚揚彼得大帝功業,宣揚俄羅斯、烏克蘭同為斯拉夫民族,應回到「俄羅斯老家」,從而為侵烏編造「正當性」。

在歐洲特別是歐盟27個成員國中,法、德是影響力大的經濟發達國家,他們發聲並實際提供先進武器,有助提振烏抗侵的動力。

綏靖之取態 陷烏於困境

最近歐盟外長會議的聲明,主調是歐洲和烏克蘭都要「挺住」,即保持援烏反侵的持續性。會議提出的援助項目,是提供第5批5億歐羅援款(2月24日以來累計共25億),供烏購買抗俄軍火,又對俄的黃金貿易下禁令。

親俄的匈牙利總理歐爾班(Orban Viktor),反對增加對俄經濟制裁,但絕大多數歐盟成員國支持加碼制裁。

他們呼籲「挺住」,不僅關乎援烏的軍火,還在於化解戰爭疲乏感的廣泛傳播。

普京等待戰爭疲乏感大爆發,既可趁烏和歐洲的戰鬥意志力衰退而增強侵烏攻勢,又可威逼烏在停戰談判中退讓,不提擁有克里米亞領土的主權。

《紐約時報》7月19日的署名文章〈普京為何堅信他會贏〉(Putin Thinks He's Winning),稱西方對俄侵烏的取態,搖擺於對抗與默認之間,即徘徊於援烏抗戰與綏靖取向之間。對普京而言,時間或是有利的。

對於戰局僵持和戰事拖得更長的可能性,對於戰爭引發的能源、糧食價格上漲和全球通脹,歐洲政界正警惕會增加戰爭疲乏感。歐盟外交與安全政策高級代表博雷利稱,歐洲抗俄侵略的能力,正受到「測試」,除了「挺住」沒有其他選擇。

在法國國慶前,立陶宛總理希莫尼特(Simonyte)接受法國《世界報》專訪的談話,早就論及對俄擴張採取退讓、妥協、安撫的綏靖政策,對歐洲遺害甚深。

她說,2008年,俄侵格魯吉亞時,立陶宛對俄的擴張發出警告;2014年,俄吞佔克里米亞,歐盟只有一些象徵性制裁,這就使普京的侵略野心更大。她認為,這種綏靖取態,是導致烏克蘭於今年2月被侵的主因。

英國外相卓慧思(Liz Truss)有相同的觀點。她在6月間的談話,提到「汲取烏克蘭教訓」:西方原本可確保烏更早有防禦能力,達致有效阻止普京的侵略,即「拒止性嚇阻」(deterrence by denial)。

俄帝國狂想 全球付代價

同在波羅的海沿岸的愛沙尼亞、拉脫維亞,原東歐共產國家波蘭等,在俄侵烏之後亦表示反對綏靖取態。其因之一,是他們都有受蘇聯、斯大林極權統治的「苦難歷程」。立陶宛總理說:「他們再也不想回到過去的那個世界」(RFI, 2022.7.6);她又說,良知告訴她應做什麼,因為俄羅斯不再是一個可用常態看待的國家。

儘管普京等待歐洲人消磨戰鬥意志力,但歐洲民意沒有很強的戰爭疲乏感、大幅減低支持烏抗俄的程度。ZDF(德國電視二台)7月發表的民調是:德國人續支持烏克蘭佔70%,反對的佔22%。

德國總理肖爾茨(Olaf Scholz)較早前表示,「普京想擴張俄羅斯帝國的瘋狂想法」,將使全球「付出高昂的代價」,歐洲不應退縮。

在俄羅斯帝國夢之下,西方特別是烏克蘭和歐洲,只有抗拒侵略而求存,退縮只是投降。烏克蘭挺不住,接下去可能是波羅的海3國或波蘭,陷於俄羅斯侵略的戰火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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