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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8年8月20日

曾德成 海闊天空

聚焦實務

上世紀八十年代,中英兩國政府就香港問題舉行外交談判,距今逾30年了。英方當年的機密檔案,如今一部分已解密,在倫敦的英國國家檔案館可以查閱;其餘部分則繼續列為保密資料,不對外公開。

中英談判是自1982年9月英國首相戴卓爾夫人訪問北京後宣布開啟的。鄧小平當年會見了戴卓爾夫人,明確告訴她1997年中國將收回香港:「中國要收回的不僅是新界,而且包括香港島、九龍。中國和英國就是在這個前提下談判,商討解決香港問題的方式和辦法。」

鄧小平向戴卓爾夫人指出︰香港繼續保持繁榮,根本取決於中國收回香港後,在中國管轄之下,實行適合於香港的政策。他表示,會與香港各界人士廣泛交換意見,制訂對香港的方針政策。

後來知道,結果到翌年,中央組織了專人,廣泛聽取意見後,1983年擬出了對香港的14條基本方針政策。至於中英談判,在戴卓爾夫人訪華後過了大半年,中英又共同發表公報說,「雙方同意關於香港未來的第二階段會談將於1983年7月12日在北京開始。」

「第二階段會談」開始時,中方代表團團長是外交部副部長姚廣,英方團長是駐華大使柯利達。陸續談了好幾輪,都沒有進展;到1984年1月第8輪會談時,雙方團長換人,中方改為外交部部長助理周南,英方改為新任駐華大使伊文思。

在英國檔案館裏,可看到柯利達1983年發回倫敦的一份內部報告,內容頗為有趣。柯利達向英國外交部報告與周南一次接觸談話的情況。柯利達說,此前中英各輪會談都限於「頗為空洞的原則問題」;他於是向周南建議,中英雙方可以一起着手評估當下香港安定繁榮所繫的主要安排,然後可討論這些要素如何得以在1997年後延續下去。柯利達在報告裏說,周南對此予以肯定,並且指出,討論現行安排不應變為「講哲理或學術性」。這外交詞令表達的含義,柯利達心領神會。

中英談判少爭哲理

少爭哲理,聚焦實務,使得隨後的中英談判獲取進展。後來載入《中英聯合聲明》附件一的中國政府對香港14條基本方針政策的具體說明,是經過中英商議的。

到1984年4月,英國外相賀維訪問北京後轉來香港,公開表明英國到1997年結束對香港的管治。同年7月賀維第二次訪華之前,中英談判已進入尾聲,仍糾纏的是中英聯合聯絡小組問題。當時英駐華大使伊文思向倫敦發出密電,建議英方接受設立中英聯合聯絡小組,以此作交換,爭取中方同意香港未來的政治安排。賀維於6月底在倫敦召開跨部門會議,討論中英談判尚餘問題以及香港政改;除準備對立法局作改變外,還醞釀在1997年前在港督之下選舉產生一個「首席司長」;準備到1997年後,這「首席司長」之上的長官職位就「萎去」。會議文件還建議,為換取中方接受,可提早在1997前即由中英雙方聯合認可政府副秘書長級以上的全部官員。

根據這會議討論結果,同年7月18日,港英拋出《代議政制在香港的進一步發展》綠皮書,裏面雖未提首長職位,即已引起強烈爭議。

如今這都已成歷史。中英聯合聯絡小組早已經完成任務,許多人甚至不知道其曾經存在。同樣,由於「直通車」受破壞,英方想扶為「首席」的人選也徹底落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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