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7年6月9日
立法會早前就「港人港水」議案進行辯論,引發不同陣營的議員就香港的食水政策規劃各抒己見。本來整個辯論都是環繞香港應否減少依賴東江水,以及東江水的計價機制,但一位建制新晉議員發言中的一句話,卻觸動了筆者的神經,使筆者意識到食水政策必須提升到香港未來發展策略的層次來看待。
該位年輕議員在發言中分享他參觀東江水輸港系統泵房時的見聞,他提出泵房的牆上寫着「東江水是政治水、生命水、經濟水」的口號,更將之解讀為東江水是以政治為先,是內地對香港的厚愛和支援。這種政治為先的解讀即時令筆者倒抽一口涼氣。
雖說中共數十年來施政以政治目標為先已是人所共知,但在政治口號中赤裸裸地把政治的優先序置於生命之前,卻還是令人感到一陣寒意。循此路進,我們得到的結論是,無論是上世紀六十年代的「長期打算,充分利用」,抑或今天張德江口中的「港權京授,行政主導」,東江水都只不過是中央對港政策的政治體現,卻不是以香港人的生命和生活為政策目標。筆者甚至認為,東江水最終只會成為中央統戰甚至脅迫香港的工具。
擺脫「政治水」限制
回歸20年,「一國兩制,港人治港」的空間逐年收窄,已是不爭的事實,就算是否認此說法的建制派,相信都不會否定近年中央官員和駐港機構對香港內部事務的主動影響甚至參與已愈來愈多。同一段時間,港人對捍衞香港既有制度的迫切感覺愈來愈強烈,長此下去,香港人與中央的鴻溝肯定只會愈來愈大,政治矛盾只會愈來愈尖銳,擺明車馬是「政治水」的東江水,最終只會淪為脅迫港人就範的政治工具。
根據資料,香港人每年使用的淡水,來自東江水的比例通常超過70%,個別年份更達90%。如果香港再不減少對東江水的依賴,隨着香港人口增長,東江水這個「政治水」水源肯定會成為中央箝制香港自治空間的利器,只要中央一聲「收水」,一向主張「穩定壓倒一切」的香港人肯定立即躁動不安,繼而把矛頭直指那些被認為是「觸怒龍顏」的人,形成激烈的社會矛盾。試問這種撕裂環境如何令香港走向更民主?何以維護來之不易的自由、人權和法治?因此,香港擺脫對東江水的依賴,將是穩定香港未來局勢的重要一步。
要擺脫對東江水的依賴,方法自然是開源和節流。在節流方面自然是透過不同政策手段,培養香港人節約用水的習慣。筆者建議,政府在制訂新的東江水協議時,可以把供水合約的統包總量調整至香港總用水量的一半,即約4.8億立方米,額外的用水則以較高價格按每百萬立方米購買,上限為額外2億立方米,使東江水供應上限鎖定在6.8立方米,約佔香港用水量的70%。這樣,若香港人不減少用水量,一方面要承擔較高的水費,另一方面在香港雨量不足時,有可能要承受缺水之苦。惟有可能出現水荒的風險,才能使香港人正視節約用水的需要。
開源靠海水化淡
開源方面,當局在完成將軍澳海水化淡廠的試驗計劃後,必須慎重考慮是否要更廣泛地推行海水化淡政策,逐步使化淡海水成為香港用水的一個主要來源,形成雨水、東江水和海水化淡三足鼎立的供水比例。當然,運用再造水的技術作為輔助供水也是一個值得研究的做法。根據資料,將軍澳的海水化淡廠項目在最初投入營運時,可應付香港用水量的5%,筆者期望假以時日,有關比例可上升至20%,使雨水和海水化淡合起來能應付香港最少一半的用水量。
今天香港不少人都說要學習新加坡,新加坡政府就是把食水供應提升到國家安全的層次,筆者認為,面對事事政治為先的中共,香港也要把供水自給作為策略性的政策目標,才能在「一國兩制」「走樣變形」的陰影下,守護香港賴以成功的基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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