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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7年1月9日

曾德成 海闊天空

國內境外

西九龍文化區管理局得到北京故宮博物院支持,將興建一座香港故宮文化博物館,長期展出故宮珍藏。傳媒形容這是中央為香港回歸20周年「送大禮」。

故宮博物院收藏珍貴文物逾180萬件(套),涵蓋幾乎所有門類和整個中國文明發展史,不僅保存明、清兩代宮廷500年的收藏,更有近數十年大量考古新發現和接受捐贈添加的珍寶。中華文明與古埃及、古巴比倫和古印度並稱為歷史最悠久的世界四大文明,部分古文明已消失或中斷,而中華文明5000年來一脈相承,延綿不絕,這所以使故宮眾多藏品既是國寶,又是人類的珍貴財富,世人普遍嚮往參觀。

北京故宮每年接待訪客逾1500萬人次, 是世界上觀眾流量最大的博物館。然而,故宮能夠向外展示的藏品,只佔總數約0.5%,這些年來一直尋求增加展出的機會。故宮博物院早與香港建立合作關係,2012年與康樂及文化事務署簽訂協議,自此每年在港合辦大型文物展覽,深受觀眾歡迎,也屢次獲得香港賽馬會慈善信託基金贊助;香港企業界還多次捐資支持故宮的重修工程以至文物修復、整理等活動。故宮博物院與香港有條件加強合作。

國寶級文物成批地和長期地借來香港展出,則並非故宮博物院本身可以決定。與各國一樣,國寶級文物都不輕易外借。根據中華人民共和國文物保護法,文物出境展覽,須報文物行政部門批准;涉及大批一級文物的,更要報國務院批准。依據文物保護法制定的實施條例,規定:「一級文物展品超過120件(套)的或者一級文物超過展品總數的20%的,應當報國務院批准」﹔「未曾在國內正式展出的文物,不得出境展覽」﹔「文物出境展覽的期限不得超過一年」。香港若要建設具規模的專題博物館,落成後將展出的故宮藏品應不少於1000件,一級文物數量亦得超過兩成,甚至得包括有首次展出的珍品:借期起碼2至3年。香港館的需求勢必突破現有規限,若要成事,首先要中央特別批准;批准與否,非操之於香港。

中華人民共和國文物保護法是1982年通過後施行的,當時香港尚未回歸,理所當然被視為「境外」。文物法後來經數度修改,最後一次在2015年,都沒有特別為香港的地位作出調整,文物借港都列作「出境」處理,「把關」甚嚴。即使香港已經回歸,按「一國兩制」方針,香港與內地屬於不同的司法管轄區,文物保護法既不在香港實施,從這項立法的角度繼續把香港視為「境外」,自有其理據。然而,文物保護法開宗名義,說的是保護「中華人民共和國境內」的文物。中國國境當然包括香港,「境外」的香港是在國內。

不只在文物領域,在其他範疇,香港也都常被內地視為「境外」、稱為「境外」。但是「境外」通常的含義,除了一國之內不同法制的香港、澳門和台灣,還一般包括中國以外的各國。長期把港、澳列作「境外」,與外國混在一起,負面影響是不能排除的。

如今中央批准故宮珍貴文物可以大批來香港長期展出,至少在這方面不再「見外」了。其實,國家的立法機關全國人民代表大會當然地也會為國內「境外」地區立法,《基本法》就是其中一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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