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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8年6月25日

周一人物--一起走過的45年

袁天凡離開Comfort Zone決不回頭
順應天時地利人和 多次果斷轉工

追求安穩生活很正常,可是若變成習慣,容易落入Comfort Zone舒適區,欠缺進步、突破的動力;始終勇於嘗試新事物,才有機會闖出一片天。像電盈(00008)前副主席袁天凡(Francis),職業生涯多次果斷轉工,從早年在中文大學任助教,學期未完便毅然加盟滙豐旗下的投資銀行獲多利;當事業發展如日中天,他卻獲臨危受命,1987年股災後出任聯交所(港交所前身)行政總裁撥亂反正;與其說是具冒險精神,他更深信「天時、地利、人和」,審時度勢、把握機遇,不用思前想後那麼多。

袁天凡是本港財經界的一個獅子山下故事,能成功畫出彩虹,往往性格決定命運,「人生不是寫好的,天時、地利、人和,每樣都影響你下一步。」他的果斷絕非浪得虛名,自求學時期已顯露出來。

1975年於美國芝加哥大學畢業後,袁天凡取得獎學金,到明尼蘇達州羅徹斯特(Rochester)進修經濟學博士。在那個年代,很多留學生都是這樣按部就班讀大學、上研究院,取得博士學位後,多數走上學術界之路,從事研究或執教鞭,一切很理所當然,偏偏袁天凡沒順應這種「既來之、則安之」的職業生涯規劃,「我讀了一年博士課程,覺得所學的東西比較『象牙塔』和離地」,1976年決意回港,一邊在中文大學擔任經濟系助教,一邊思量將來的發展。

Francis笑言,現在回想,當年返港的決定確實大膽,「年輕人不知天高地厚,覺得天下之大,幾時要有錢都可以有,是有點恃才傲物」;助教工作只屬過渡性質,「一開始已沒打算長做,純粹悶悶哋,不想讀書而已。」

惟過渡期比想像中短,1977年滙豐成立獲多利,招聘實習生(Management Trainee),對債券工作有興趣的袁天凡前往申請,更在700多個應徵者當中脫穎而出,成為10名獲選聘用的Trainee之一;由於機會難逢,自然頭也不回,在學期未結束便告別馬料水中大,披上西裝革履,去中環返工。

加入聯交所 延遲創業夢

此後袁天凡的事業與香港同步飛躍,發光發熱,「其實也是天時地利人和,香港經濟在1972、73年時很差,77年股市才開始旺,所以76年跟77年畢業,是兩個世界;此後政治(環境)雖然有高有低,經濟卻一直未差過。」

在獲多利一做7年多,Francis毅然放棄在滙豐的職業前途「可能性」,1985年「拉隊」轉戰萬國寶通(現稱花旗),「『七年之癢』真不是虛構,事業去到某個樽頸位,想試下沒有了『滙豐』兩隻獅子(光環),自己能否成功。」在萬國寶通3年轉眼過去,袁天凡自覺不適合大企業,與其為別人作嫁衣裳,他打算與幾位拍檔多年的心腹猛將,包括梁伯韜、杜輝廉(Philip Tose)、祁立德(Stephen Clark)、侯傑仕(Christopher Howe)等人另起爐灶。

時值1987年股災後不久,政府看中當年僅36歲、在投資銀行界享負盛名的袁天凡,找他出任聯交所行政總裁,負責推行整頓改革;他二話不說接受挑戰,把自立門戶大計暫時擱置,又是另一次果斷決定。「當時心想,香港待我不薄,自己也想為這個城市出一分力」;缺了袁天凡領軍,一班昔日戰將遂分道揚鑣,梁伯韜夥拍杜輝廉成立百富勤、祁立德與侯傑仕則創辦英高(Anglo Chinese),「如果有我在,可能不會分成兩間。」

人生十字口 敢闖冒險路

有江湖傳聞稱袁天凡篤信風水命理,遵照鐵板神算指點,40歲前不宜創業,問他這是否當年決定繼續打工的原因,他打了個哈哈:「都可能有少少(關係)」;是信命也好、緣分未到也好,完成聯交所3年合約,袁天凡1991年功成身退,之後做過短時間的恒昌行(葉氏化工前身)行政總裁,翌年踏入不惑,展開企業家生涯,直到1996年正式跟電盈及香港電訊主席李澤楷合作,參與盈科,令其「江湖地位」更上層樓。

袁天凡於聯交所任內的「傑作」,包括釐清監管層次、監管機構管理層專業化、證券條例規範化、交易系統化等,為日後香港金融中心發展打好重要根基,就連投行必備、關於公司上市條例的「紅書」,也是他任內制訂。雖然改革有一番成績,惟Francis不諱言聯交所一役,令其確信行政工作非他杯茶,「性格問題,在行政機構做得太久,會失去了市場觸覺。」

從來轉工果斷又瀟灑的袁天凡,多年來一直認為,世上無一家公司是沒了誰就不行,「要留低永遠有藉口,例如有事情未做完,而我的經驗是話走就走,走了永不回頭,你看我離開交易所,再沒有回去,不要阻住地球轉,更不要垂簾聽政指指點點。」

若然天時、地利、人和兼備,迸發的威力有多大?在人生的十字路口,袁天凡傾向選擇冒險,也許這就是財經界的成功之道,敢於揀一條難走的路,回報永遠較高,成就更非凡。


採訪、撰文:郭艷明、許鎮邦 

攝影:何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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