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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1年10月14日

社評 社評

提升管治能力 切勿死守僵化程序

香港在短短幾天內遭遇「雙風敗俗」,先有「獅子山」來襲,接着是「圓規」,天文台兩次都發出八號風球警告。觀乎市民的反應,天文台處理「獅子山」的手法廣受批評,也許又經一事長一智,有關「圓規」的風暴訊息表達上明顯有所改善,市民不再罵聲連連。

熱帶風暴「獅子山」上周五(八日)襲港,多區包括獅子山下狂風暴雨,天文台於當日清晨發出三號強風信號,早上十一時許發出黃雨警告,後來才發出黑色暴雨警告。黃雨期間,跑馬地樂活道樓宇外牆棚架倒塌,導致車輛及工人被困,其中一名女工不治。對於周五的風力,市民的實際感受是猶如八號風球,而不是三號。

及至周六,天文台改發八號風球,但市民的實際感受是不過爾爾,風力強度反而不及周五。更令人大惑不解的是,「獅子山」其實已經遠離香港,甚至登陸海南,八號風球卻由朝到晚高高掛,刷新六十年來「距離最遠八號波」的紀錄。天文台於周六原稱在下午初時考慮改發三號風球,後來六度改口,考慮考慮再考慮,最終改發三號風球的時間推遲至翌日凌晨四時。

天文台這兩日的表現可謂不敢恭維,甚至引出一個陰謀論,周五不掛八號風球是為了遷就市場營運,陰謀論者的理據是天文台隸屬於商務及經濟發展局。雖然這純屬臆測,惟商經局局長邱騰華出席立法會會議時不得不澄清,天文台是以自身專業作決定,他本人沒有參與其中。天文台台長鄭楚明也強調,儘管天文台隸屬於商經局,但他任職十一年,發出任何天氣警告前,都未曾收過商經局任何指示。

可是,天文台的判斷跟市民的切身感受形成落差卻是事實。面對排山倒海的負評,鄭楚明承認,天文台發放訊息有不足之處,並不理想,會檢討天氣預測及訊息傳遞方面工作。他解釋,「獅子山」的狀況特別,路徑飄忽,加上有東北季候風,在共同效應下,即使「獅子山」距離香港很遠,仍為香港帶來強勁的風力及雨量。對於棚架倒塌導致女工死亡,鄭楚明回應道:「我同大家感覺一樣,聽到市民因為惡劣天氣之下身故,好難過。」

天文台的專業無疑是取決於科學數據,然而市民的實際感受絕對不應忽視,否則就會處於目空一切的科學盲點。以溫度為例,硬指標的科學數據往往跟實質感覺有差異,所以各國天文台陸續提供體感溫度(apparent temperature)作參考,意思是將人體所感受到的冷暖程度,轉換成同等之溫度。體感溫度會受到氣溫、風速與相對濕度的綜合影響。

相比於上周的混亂,強烈熱帶風暴「圓規」襲港之時市面上顯得進退有道。天文台提前大半日預告會發出八號烈風信號,不少公司提前一小時收工。八號風球的傍晚,交通大致暢順,有市民認為人流比平日非繁忙時段還要少。不難推測,這是鄭楚明檢討的後果,天文台汲取了教訓,在適當時候給予市民適當預告。

行政長官林鄭月娥十月六日發表本屆政府任內最後一份《施政報告》,不但拋出涉地三百平方公里、可容納二百五十萬人居住的「北部都會區」願景,亦重點談到提升管治能力,既要重組政府架構,也要檢討公務員高層職位升遷選拔,有能者居之,如有需要則向外招聘部門首長及常任秘書長。

有能者居之乃應有的問責精神,放諸四海而皆準,問題是香港的官僚體系積弊甚深,尤其嚴重的是管治作風往往與民意脫節。在發表《施政報告》後的記者會,被問到政府職位是否並非「有能者居之」,林鄭說,現時政府最不夠的是「想幹事」的人。這句話是引用港澳辦主任夏寶龍今年七月的講法,他當時提出管治者的條件,不僅要愛國愛港,還要德才兼備、有管治才幹,管治者不僅要想幹事,還要會幹事、能幹事、幹成事。

天文台訴諸科學數據,講究「跟程序辦事」,忽視市民感受,正正是香港公務員的寫照,結果惹來笑話甚至反感。茲又舉一例,前不久選委會界別分組選舉,選舉事務處引入電子派票及自動點票系統,執行起來不是簡化了程序,而是製造更多更複雜的程序,導致點票效率奇低,區區數千張選票竟耗十多小時才點算完畢。

特區政府二十幾年來經歷過許多事,理應長了許多智,提升管治能力離不開從市民的角度思考並且解決問題,唯有落實以民為本的問責精神,方可有望化解社會的深層次矛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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