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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9年1月16日

社評 社評

前特首示範如何有技巧說話

前特首曾蔭權昨日刑滿,但不是「出獄」,而是離開瑪麗醫院羈留病房「出院」,觀感上較為體面。除此之外,曾蔭權西裝筆挺,配以招牌形象之結上煲呔,乘坐政府車輛由警方「要員保護組」(G4)送往各處會晤家人朋友,無不顯露其應有的尊嚴。說到底,這位前特首為香港服務幾十年,即使成為「釋囚」也不該受到歧視。

曾蔭權結束牢獄生涯之後,落落大方接受傳媒訪問,說話技巧老練依然。無獨有偶,現任特首林鄭月娥在另一場合提到,日後說話會有技巧一些,避免議員覺得冒犯。也許,薑是老的辣,而且「煲呔」實實在在是林鄭的前上司,連她的「好打得」綽號亦是曾蔭權親口命名,所以現屆特首的說話技巧確要向這位前輩好好學習。

首先回顧一下林鄭怎樣說話欠技巧,在長者綜援申領資格由六十歲提高至六十五歲的爭議之中,她上周被立法會議員問到會否收回政策,當時的回應是「這是各位批准的」,因此無法叫停。此話一出,民主派和建制派罕見地團結一致,異口同聲批評林鄭「擺議員上枱」,並且力促政府擱置相關措施。至於更加欠缺說話技巧的則是勞工及福利局局長羅致光,他嘗試為這項政策解套卻愈描愈黑,居然講出「當大家一百二十歲,六十歲只是中年」的反智言論。

眼看群情洶湧,林鄭昨日出席行政會議之前,向記者承認「我是一個比較直言的官員」,從來都是有問必答,若她的言論令議員感到不快,只能夠記住,日後留意說話技巧。

相比之下,曾蔭權有技巧得多,他被記者問到如何評價律政司不起訴涉及UGL事件的前特首梁振英,他答道:「唔會做呢啲比較,因為會牽起以前心裏嘅『嬲』同『憤恨』。幾個月前,好大努力掃除晒,靠念經、靠上天保佑。而家冇諗呢啲思維,心裏面只有感恩。」

不比較,不評價,但曾蔭權透過「掃除了的思維」讓大家知道,其實他曾經心懷憤恨,不過負面情緒已轉化為感恩的正能量。短短幾句不慍不火的回應,沒有令人感到冒犯,尤其沒有挑起司法公正與否的爭議,但間接吐露了心聲,堪稱段數高超的說話技巧。

儘管曾蔭權自己不比較,民意卻似乎認為兩位前特首的待遇並非「一視同仁」,從而投射到律政司司長鄭若驊身上。香港大學民意研究計劃最新調查顯示,鄭若驊評分下降六點七分至三十點四分,得分是三名司長之中最低,民望淨值劇跌二十二個百分點至負四十八個百分點,為上任以來最差,屬於「表現失敗」,評分之低乃歷任律政司司長之最。這次調查在一月七日至十一日進行,期間鄭若驊決定不起訴梁振英,並且認為毋須就UGL案尋求獨立法律意見。

作為戴罪之身,曾蔭權正為自己的案件提出上訴,不比較別人的待遇是聰明的行為。可圈可點的是,這位前特首示範了如何「盡在不言中」,那種「憤恨已掃除」的神髓,不妨引用一句著名的電影對白:「唔通我識如來神掌又話你知咩!」

林鄭月娥無疑是比較直言的官員,恰恰是有時太直言了,少不免造成反效果。根據港大同一項調查,林鄭民望評分是五十點九分,較上次調查大幅回落五點五分,民望淨值為負十一個百分點,創出上任以來新低。如無意外,林鄭失分或多或少與收緊長者綜援之言論有關。

最後不得不提醒一點,有技巧的說話不同於「語言偽術」,林鄭日後留意說話技巧之時,切勿刻意誤導,民眾眼睛是雪亮的,有能力分得出技巧與取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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