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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5年5月9日

鄭炳鴻、毛家謙 建築思話

長者社群 人文景觀

隨着醫療技術進步,人口老化是必然的社會現象。香港政府面對「長者社群」急速增長帶來的沉重醫療負擔、住屋和社會援助的問題正束手無策;商界則以盈利務實的方向來「解決問題」。本文希望以啟德河的經驗,提出新觀點來面對「人口老化」的現象,發挖長者社群蘊含的潛力,以正面的態度來轉危為機。

自2007年起,香港中文大學建築系的「社區營造學社」透過啟德河發展計劃來探索「人」與「地」的關係。我們希望從人文景觀(human landscape)的角度對香港城市發展提出新思維,重現社區的核心價值。「啟德河綠廊.社區教育計劃」成功地透過「綠廊」的概念,把社區內零散分布的文化樞紐(cultural hubs)連結、把堵塞的公共空間打通,透過教育、社區活動和空間使用的實例試範,凝聚黃大仙區內的持份者(community stakeholders),對「啟德明渠」有了嶄新的構想,更推動政府各部門的關注。

在計劃初期,以「學生」為目標群組,大膽地假設其為重要的文化構件、中介人。我們通過以認識社區為基礎的課程編制,邀請啟德河周邊的20間中小學參加計劃,成功透過工作坊找出區內特有的本土文化。進一步,我們把比較抽象的文化數據與城市肌理疊加、整合,成為啟德河的文化地圖(cultural mapping);擴大來看,就是東九龍區的文化走廊、本土文化的源頭。

文化地圖是以具象方式,把「人文景觀」刻劃成圖表,作為跨學科的研究基礎,為政策制訂者和城市規劃師提供重要參考數據。一些不易辨明的數據,如社會和文化的缺口、地面可通行性、基建問題及空間應用也能夠在圖上反映。

為了進一步擴闊文化地圖的框架,我們設想以區內的另一重要持份者——長者——為目標群組,透過以類同的工作坊模式來揭示更多隱藏的社會價值,繪製一個更具包容性和代表性的東九龍文化地圖。計劃把長者的城市空間應用(spatial practice)、空間計劃(spatial programme)和口述歷史記錄,並加以整合,對之前的研究作出補充。

除了本土文化的發現,「生活圈」是人文景觀研究的另一重要元素。它確立一個文化區的面積和密度,並左右其活躍性和多樣性。反思香港的城市肌理,有別於大多數的西方社會,其城市發展是立體化都市(volumetric city)。

關於這方面的研究,謝爾頓(Barrie Shelton)、卡拉奇威茨(Justyna Karakiewicz)和柯萬(Thomas Kvan)合著的《香港造城記:從垂直之城到立體之城》(The Making of Hong Kong: From Vertical to Volumetric, 2011)對這方面作出了深入研究。基於城市發展模式的差異,我們必須尋求更能配合本土特色的繪圖技巧(mapping technique),方可讓這西方概念得以扎根於「地」,使之能應用在發展香港本土文化和推動社區營造。

在研究立體化城市對文化區生成的影響,「學生」的高移動力、可變性和多樣化給予研究過大的寬度,使其難以測量。反之,可量性較高及屬性較穩定的持份者——「長者」,不但可作為含義更廣的文化指標(cultural indicator),更提供一個合適的目標社群來研究文化區生成的限制。

我們嘗試把長者移動力下降的不利因素轉換成特別條件,透過他們指出城市規劃在培育文化上的缺口。 從「人文景觀」至「文化地圖」,繪圖練習是對「人文景觀」研究的一種批判性思考、反思,是作為地理上適用性的確認。此外,「 學生」與「長者」代表兩種極端,各自突顯社群、文化和地理的緊密關係,體現「人自地而生,地因人而活」的概念。

當整體社會氣氛把「長者社群」視為問題,各領域的專家也希望為「問題」尋找解答方案,我們可以扭轉這負面的思考模式、尋找共存的方案嗎?在一個以成本效益為主導的社會裏,我們可以重現「老吾老以及人之老」的中國傳統精神嗎?借鑑「啟德河綠廊」計劃的演變,我們了解民間起動最終是希望獲得政府的參與和支持,方可讓社區營造得以實體化。

承接「綠廊」,「東九龍文化地圖」繼續以黃大仙區為據點,以啟德河為中心擴展,讓各界在人口機會窗口關閉前,再次以嶄新的目光來審視現存政策的方向,以正面態度來開發每個社群的特質,展現長者的潛在價值,達致共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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