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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8年12月24日

社評 社評

貿戰何去何從 還看「特」事「特」辦

戰場上別奢望有快樂聖誕,中美貿易戰翻起的驚濤駭浪,兩國在三月一日前能否達成協議,以及談判期間彼此的「放風」互動,將不斷令大市激盪,投資者心難安。美國白宮經濟顧問納瓦羅日前接受《日本經濟新聞》訪問時續就貿易談判向北京施壓,強調中國必須對美國關注的問題,包括強制技術轉讓、國家主導企業投資、對外資實施各種限制,以及入侵美國機構網絡等提出解決方式,美方不會接受折衷的措施,若中方不同意徹底改變經濟政策,兩國難以在九十日內達成貿易協議。納瓦羅並直接劍指「中國製造二○二五」計劃,稱北京政府借助注入大量國家基金,提升人工智能產業和5G通訊技術的發展,尋求未來在這些領域的主導地位。

正當美國財長努欽上周釋出好消息,表示中美擬於下月舉行正式貿易會談,爭取在美國加徵關稅限期前達成更廣泛協議,並明言降低兩國貿赤應是雙贏之際,納瓦羅卻發表對華強硬的言論,這可能是談判的「軟硬兼施」計謀,另一方面也反映白宮貿易團隊內部的「鷹鴿」分歧,令美國的對華策略搖擺不定。在此局勢中,一向反覆無常、剛愎自用的特朗普總統之取態,才是最為關鍵,能夠一錘定音的,始終是這位聲稱習近平是「好朋友」的「狂人」。

納瓦羅與在中美談判中「擔大旗」的美國貿易代表萊特希澤,一向屬立場鮮明的「鷹派」,他們主張的對華戰略超越貿易範圍,而是進入意識形態的核心,旨在遏制中國崛興,防止威權政制擴展,故此力求迫使北京作出結構性改革,否則將通過貿易施壓及全方位打擊,以動搖對方的管治。

特朗普雖然重用萊特希澤和納瓦羅,對他們力遏「中國威脅」的論調也會受落,只是這位生意人出身的白宮主人絕非追求「政治正確」、意識形態先行之輩,其高舉「美國優先」大旗乃利益主導,而在他本屆任期即將進入「下半場」,最大的個人利益當為爭取連任成功。

那麼,之後兩年美國經濟和股市的表現,對於特朗普連任大計的重要性,自不待言。猶記得今年五月,中美貿易戰開打之初,美股牛氣沖天,特朗普意氣風發,帖文直言「美國贏了,中國股市跌了超過百分之二十七,而美股還在上升」。可是,道瓊斯工業平均指數和標普指數近月已從今年高位分別下挫十六和十八個百分點,納斯特指數更從八月二十九日的高峰滑落逾兩成,陷入技術性熊市;聯儲局前主席格林斯平矢言美股「牛市已結束」,商界更充斥美國經濟轉向衰退的擔憂。

永遠認叻的特朗普把股市大跌歸咎於聯儲局主席鮑威爾無視他的警告,堅持在上周的議息會議上決定加息,雖然財長努欽澄清有報道指特朗普說要「炒掉」鮑威爾的消息不確,惟誰都看得出,特朗普對鮑威爾不賣賬地一再加息,肯定咬牙切齒。

其實,明眼人當知,今年首三季的美股升浪乃多得減稅令美企上半年盈利大增,而當減稅效應消退,貿易戰觸發的影響拐個彎輻射美國本土,遂令經濟走弱,股市下跌。是故曾聲稱貿易戰「令中國快熬不住」的特朗普,相信今天也不敢公開否定互徵關稅其實是「七傷拳」、「雙面刃」,損人也傷己;難以再口輕輕說貿易戰是好事,「加徵關稅增加國庫收入」了。

面對國內醜聞纏身兼愈來愈殺埋身、民主黨重掌眾議院主導權、經濟表現失色等種種不利的現實情況下,特朗普對於中美貿易戰是窮追猛打,抑或見好就收,將會是全球焦點。

中國方面,當然不希望貿易戰妨礙其朝向實現中國夢的步伐,在開放市場准入、保護知識產權、增加進口美國商品等範疇,應該願意作出讓步,但涉及國家體制和治理體系的根本問題,則相信將如國家主席習近平在上周二慶祝改革開放四十周年大會上所言:「該改、能改的我們堅決改,不該改的、不能改的堅決不改。」

由此看來,中國會以顧全大局着眼,在一定程度作出忍讓,以使特朗普可以自稱「大勝」,獲得下台階,從而縮減加徵關稅的規模,甚至平息干戈。至於事態能否朝着樂觀的方向發展,實在不易客觀推斷,事關全世界面對的是一個難以捉摸的超級大國元首。無論如何,在未來數月,投資市場料將大起大伏,還是適宜繫上「安全帶」、穿起「救生衣」,以保「平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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