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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1年6月5日

陸少亮 經管錦言

雪花片片的Snowflake

數據數碼化,是人類現代歷史上的新生現象。通過晶片,現實中的一切都可接入虛擬世界以數據的形式存在,由此真正實現「平行宇宙」。小兒10歲,其數學課程也包含data representation,而即將來臨的5G和「物聯網」,更會令數據以天文數字的幅度增加。

數據儲存分析服務公司Snowflake(雪花)2020年9月16日在美國紐約交易所上市。在網絡保安公司Okta去年1月發表的報告Business at Work中,雪花是2019年網絡應用服務增長率第一的公司,達273%。此前其上市時萬眾期待,定價由70多元(美元.下同)漲至最終的120元,更在掛牌的一刻即以245元交易,首日以253.93元收市,近日股價則在220元至240元左右徘徊。上市前夕,素來少沾科技行業的巴郡卻以IPO價購入約210萬股,個人認為是近年巴郡最佳的投資,沒有之一。

開發適合雲服務環境技術

數據庫、數據分析並不是數碼領域中的新鮮事,但雪花得到投資界如此重視又是什麼原因呢?

傳統上,企業自對外業務、內部流程中收集和產生數據,並把其分別存於不同部門,以應對日常工作需要。而當管理層要分析研判公司的整體表現,就要從各處提取有用的部分數據,滙入中央的資料庫儲存,再作分析。因不同部門滙入的資料量龐大而且繁雜,考慮到伺服器容量和運算能力的限制,儲存前工程人員須簡化資料、只留有用的指標加以分門別類。數據科學家稱此儲存處為data warehouse,因為資料有如貨物在倉庫裏一樣規規整整,標示分明,這其實是在有限的分析和運算能力下不得以而為之的方法,和物理世界的法則相似。

然而,這樣事先處理數據極為繁瑣,而且不易更改,且隨着業務發展、轉型,資料的標示需要更新時就很困難,舊有的資料也可能因為簡化而存在盲點,顯示不到新形勢變化。

隨着雲端服務商業化,儲存和運算可以不用企業自置,隨購隨用,之前的限制不復存在。在2010年10月,一位數據科學家James Dixon提出了data lake(數據湖)概念:不像儲存在倉庫裏的瓶裝水般標準化,滙入數據湖的數據可以保持自然狀態,不必加以簡化整理,日後若想從新角度來審視資料也就沒什麼問題,而隨着雲計算能力的不斷增強,也令運算前對數據不須做太多整理,分析完之後若無後續用途,資料還原儲存即可,對有持續分析滙報需要的才建立流程,以方便日後頻繁提取處理,節省人力物力之餘,又大大提升靈活性。

數據湖另一個非常重要的應用,是能接收所有形式的數據。傳統的數據庫的設計為處理數字和文字(relational data,即可用Structured Query Language SQL來提問分析的數據),對於今天的圖片、視頻、聲音、社交媒體活動等新形式(NoSQL,即不能以SQL來提問)的數據,則難以整理標示。

現時在數據湖上很多人用Hadoop,即一個基於開源碼的數據分析平台,其特色之一是將儲存和運算分開以提升表現。估計在不久的將來,基於Hadoop的公司會陸續上市。

雪花並不用Hadoop,而是開發適合雲服務環境的技術。手邊的資料上有一說謂其所能處理的數據仍未至完全unstructured,但正向這方向邁進。「雪花」這一公司名稱來自數據庫系統中的一個模式:其形似雪花,中間為事實表,周邊連繫各個維度表。

按用量收費 利潤有望飛升

雪花有別於一般SaaS公司:並不收取定額費用,而是按用量收費——這即代表其利潤飛躍可期。三大雲端服務:AWS、Azure、GCP雪花都會使用,客戶不用限制自己在其中任何一個之上。至於儲存數據的費用,雪花大致上是實報實銷,其付多少給三巨「雲」,就向客戶收多少,其意在於以運算來營利,更連連優化數據壓縮以減低儲存成本,為客戶省錢。雪花對未來數據海量增幅態度進取,不斷改良技術,雖然以用量收費會導致短期減少收入,但此舉一來有回饋客戶的正面作用,二來也可及早為數據的急速增強作出準備。公司成功之處是提供非常簡易的服務,以助客戶把數據由內部遷移到雪花的數據雲上,便捷的整合和只需SQL作分析,從而大量減省自身的IT開支。

雪花於5月26日公布季度業績,營業額達2.289億元,比上年同季增長110%。產品營業額達2.138億元,按年升110%。客戶總數4532個,當中104個在過去12個月貢獻超過100萬元的產品營業額。由於客戶搬運數據需時,新增客戶往往要待多個月甚至一兩年後才會顯著地貢獻盈利,所以Remaining Performance Obligation達14億元,比對上年同期有206%的增長。雪花業績公布後,其股價一度從231.3元跌至翌日開市時的223.45元,之後回穩,這也許是因其新增客戶數目只有9%(此前多個季度都是14%至16%),而且財富500的客戶只新簽了一家。可是,大企業採購過程長,增長數目自不能季季平順。而之前加入的大企業多不會即時把運算全盤搬到雪花上,總會有一段試用期,這是可以理解的。另外,雪花產品營業額增長展望雖有減速訊號,但這有可能是因為管理層的保守。公司預期2021年營業額增長達82%,比一眾SaaS如Shopify、Datadog等約40%的增長實在遙遙領先。

數據交易平台發展惹憧憬

除以上所提及的「正路」業務外,雪花更令人期待的是有機會隨數據量的暴增而發展數據交易平台生意,那才是嶄新的投資機遇。

值得注意的是,競爭對手Databricks預計會在今年上市,此公司背後資本包括微軟、AWS、Google和Salesforce,技術水平比雪花更上一層樓,但對象是更專業的客戶。屆時雪花股價大概會受一定程度的壓力。

作者為香港科技大學工商管理碩士校友會會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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