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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7年4月1日

許翰林 EJ GLOBAL 國際夢工場

土國婦女可望而不可即的「野馬」

近年土耳其成為國際政治關注的焦點,去年軍人政變失敗後,總統埃爾多安大規模清算軍方、司法界、傳媒、宗教界,7萬人被停職或開除,1.8萬人被捕。政變是軍隊避免土耳其再進一步「伊斯蘭化」一次失敗的嘗試;而一路步向「伊斯蘭化」的土耳其,性別不平等的情況也愈趨嚴重。土耳其在《全球性別差距報告》中的排名持續下跌,2016年在145個國家當中排在132位。要了解土耳其女性面對的困境,2015年的電影《青春禁不住》(Mustang)絕對值得參考。

《青》故事的主角5姊妹居住在距離最大城市伊斯坦布爾1000公里以東的小鎮。若要粗略了解土耳其的開放程度,愈近歐洲的地區(西面)愈開放,靠近中東的地區(東面)則較保守。大家可從電影中看到,土耳其女人不需要穿罩袍,與其他伊斯蘭國家有異,但她們面對的情況,與5姊妹相近,不顯得比其他伊斯蘭國家女人好。5姊妹放學回家後,烈日下經過沙灘時,與同校男同學玩耍,在我們眼中是正常不過的事,在伊斯蘭國家,卻被指是不知禮義廉恥。在電影中的土耳其女人,一生的任務是做一個「乾乾淨淨」的新娘,需要努力守護自己的貞操,不能有絲毫出錯,讓家族聲譽受損。於是,她們被禁止與外界接觸,不能夠上學,一切令她們「墮落」的物品(包括指甲油、電腦、手機)被沒收,只能夠留在家中學習做家務、包餃子,當一個「完美」的妻子。原本是一個溫暖的家,卻變成一座監獄。

5姊妹居住在保守的村落,大姊Sonay能夠與心愛的人結婚,是少數的例子,更多是像二姊Selma一樣,與一個婚前不認識的人結婚,形同「盲婚啞嫁」。在處女情意結強的伊斯蘭國家,只要新娘不是處女,雙方的家族聲譽都會受損,甚至新娘會遭到殺害。Selma在新婚初夜沒有「落紅」,被即時送到醫院檢驗時,新郎和家人關心的不是新娘是否一個賢良淑德的妻子,只重視她是否「處女」,令她感到尊嚴盡失。對醫生拋下一句「我跟所有男人都睡過」,令我們感受到她的無奈和憤怒。

強姦免罪條例險通過

《青》透過5姊妹的經歷,對土耳其的性別不平等作出強烈的批判。土耳其女人面對的不只是家裏的高牆和圍欄,還有社會對女性的限制。她們不單希望可以自由戀愛,可以到球場為支持的球隊歡呼,更希望可以選擇自己的人生,擺脫傳統的枷鎖。土耳其女人只有兩個選擇,要麼像最年輕的兩個妹妹Nur和Lale一樣,離家出走,遠離保守的村落,走向大城市的懷抱,但更多選擇是默默接受社會對女性的限制和規範。《青》的英文電影名稱是Mustang,意思是野馬,暗示了土耳其女性希望投奔自由,像野馬一樣無拘無束地跑。《青》的導演Deniz Gamze Ergüven受訪時透露,電影在土耳其宣傳時,縱使有部分聲音指電影、導演、演員為土耳其帶來恥辱,但整體而言,土耳其女性認為電影非常正面,相信她們對電影中的角色感同身受,亦反映不少她們面對的境況。

自2003年埃爾多安上台後,土耳其慢慢走向伊斯蘭化,在性別平等議題上一直飽受國際批評。在2014年出席一個關於女性權利的會議時,他表示兩性平等違反自然定律,同時把女性定義為「母性」,引來抨擊。加上去年土耳其國會幾乎通過一項法案,被指是將「強姦合法化」,引起國際社會極大反應,最後總理耶爾德勒姆(Binali Yildirim)被迫撤回法案。電影令國際社會更關心土耳其女性的狀況,但對她們的處境卻毫無幫助;若4月中旬的憲法公投通過,未來土耳其社會爭取性別平等的道路或會更困難,值得大家關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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