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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1年1月1日

高潔 花都拈花

田園悲喜劇

看清風閒坐,白雲高臥。瘟疫襲不襲來,法國城市人都愈來愈酷愛田園生活了——至少在美好想像中。

妙在「葉公好龍」。落戶鄉村城裏人,似乎認定鄉居必定清幽。鄰居10點鐘後不得喧嘩,否則有權報警;至少打電話小區保安巡邏隊干涉。然則蛙鳴牛哞,本是造物主所設計。自古中國文人田園詩,盡多「籬間犬迎吠」、「雞鳴桑樹顛」之句。清人汪繹《田家樂》:「滿眼兒孫滿簷日,飯香時節午雞啼」。沒有雞塒豚舍,算什麼農村耶?

無奈公雞晨起啼聲嘹亮,恒常惹出震動社會的官司。12月中旬,報上終於冒出大標題:〈公雞馬塞爾謀殺案周一裁判——被殺動物主人家,期望官司引起關注保護鄉間的聲音〉。中部Ardèche這隻看顧六頭母雞的威武公雞,Marcel,儼然「烈士」矣。苦主維爾耐家庭「為公雞馬塞爾尋找公正」請願書,已徵集到8.6萬簽名。「這是一聲希望的吶喊」;「面對質疑我們鄉村生活的行為,保障捍衞我們的鄉村版圖。」

一個男性鄰居,承認用步槍鐵桿行兇,時間是今年5月。受害雞主人菜園,也遭人下毒,番茄青豆覆盆子變棕色。兇手潛入屋三次,嚇壞了孩童。這戶村民以「破壞財產」、「精神損失」上訴;期望「司法裁判強有力。傾聽這『新農村人』的受害者——這些人忍受不了教堂鐘響、驢子叫聲」。法國各地,相繼發生「侏儒公雞巴厘、火雞馬塞爾使鄰居煩躁,被罰68歐羅」的事件。這回苦主家庭,不平則鳴,成立協會。「推廣並顧問鄉村感官遺產的保護」——不知哪個師爺度出來的好橋!

比起雞鳴惹禍;農村自殺現象嚴重,可就令人心情沉重多了,平均每日一人自盡。12月初,來自Lot-et-Garonne省的國會議員,向政府提交預防農民自殺報告。包括提高農民在社會中的地位形象,防止「貶損農民」(agribashing)言行。多年來歉收與農產品降價,圍繞殺蟲劑和集約化農業的指摘,同樣使農民雪上加霜。

必須動員培訓「哨兵」,及早發現精神脆弱的跡象。奶製品檢測員、獸醫、郵差、村長,都可能救人一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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