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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9年9月18日

周凡夫 藝文評論

真實歌劇 並不過時

香港歌劇院將意大利馬斯卡尼(Mascagni)的《鄉村騎士》(Cavalleria Rusticana)及列卡華洛(Leoncavllo)的《丑角》(Pagliacci)兩齣短歌劇按自十九世紀末(1890年及1892年)首演以來的「傳統慣例」同場演出,形成此一「鄉與丑」(Cav-and-Pag)的「雙料戲寶」現象,除了因為這兩部歌劇具有大量相同之處,更在於兩者都是十九世紀意大利文藝界「真實主義」潮流下的歌劇代表作。

所謂「真實歌劇」,不僅內容「真實」,表現手法亦力求能給人「真實」感覺,就作為歌劇靈魂的音樂而言,最明顯的便是力求音樂不會阻礙劇情發展,既無長大的詠嘆調,亦無「死唔斷氣」的「臨終之言」;這次更是大大刪減了布景的「半舞台式」製作,儘管各演出者仍以劇中人物的戲服及化妝登台,合唱團的群眾演員則全要「安置」在大會堂音樂廳舞台後面的合唱席,採用「音樂會」形式演出;燈光變化亦很局限,加上樂隊置於舞台上,樂隊前邊留下的演區空間亦很有限;兩個短劇只有下半場的《丑角》動用了一張小桌和兩張小椅子。

氣氛熱烈意料之外

也就是說,各演員要在欠缺環境氣氛的「半舞台」形式下,將這兩部歌劇的「真實感」感染觀眾,那可是較「全舞台」的演出面對更大的挑戰。加上這次兩個歌劇的演員組合都各只有5位,但卻都是新的組合,甚至自上海請來王思恆擔任音樂總監(兼樂團首席)的香港歌劇院樂團,亦可說是「新」班子,就所聽的首晚演出(8月24日)效果來說,現場反應氣氛極為熱烈,便確實是有點意料之外了。

話說回來,儘管客觀上,這次「半舞台式」製作的條件未盡理想,但藝術追求的動力往往能創出意料之外的成果(甚至奇蹟);這次兩組合共9位演員(僅男中音劉嵩虎在兩部歌劇中登台),都是已具有豐富歌劇演出經驗,進入為藝術事業打拚的強力生力軍。

同時,兩個製作的情節,在百年後的今日,仍很真實;故事主線都是四角戀愛,丈夫妻子外,還有情人和第四者(《鄉》劇是桑桃莎,《丑》劇是東尼奧),都是向丈夫揭發妻子與情夫奸情,造成殺掉妻子(《丑》劇還殺掉情夫)悲劇收場的人物。

這種在現今社會中仍不斷出現的「故事」,對各演員來說都很真實,這確有助於各人演出時對人物角色、內心情感變化的掌握。此外,這次邀來擔任導演的卡斯蒂列尼(E. Castiglione)和執棒的馬田倫基(G. Martinenghi),都是具有豐富歌劇經驗的實力派人物,樂隊與演員的配合,各演員之間的互動演出,都表現出流暢及默契。同時,這兩個歌劇人物雖不多,但每個角色都有發揮機會,而關鍵則是帶動劇情發展的兩位女主角,《鄉》劇中飾演桑桃莎的陳皓琬和《丑》劇中演唱妮達的鄺勵齡,都能做到唱做俱佳,對感情收放自如,貼近真實的水平,這就更是至為重要的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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