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8年5月12日
在日本當了好幾年英語教師的朋友E早前離日返美,臨別前對亞洲依依不捨,送來一大堆照片紀念。朋友E自加州大學畢業後就到大阪教書,儲錢後到東京某私立大學念國際關係碩士,與筆者住在同一宿舍多年。
E畢業後 ,本來不欲繼續教英語為生,奈何日語不靈光,找工作處處碰壁。在語言學校執教鞭數載,令他明白人生苦短,不能只擔心朝夕,遂下定決心返回美國轉行。臨行前,E寄來一本關於日本的英文書,留下字條道:「假如日本的未來發展如這本書所說,我將來也許有機會回來東京。」
科幻寫實
E送來的書,不是什麼預言集,而是美國日本專家Clyde Prestowitz在2015年撰寫的Japan Restored: How Japan Can Reinvent Itself and Why This Is Important for America and the World。本書推出之初,在日本社會曾捲起一陣旋風,吸引不少報章雜誌訪問,但筆者則一直無緣一讀,這次機會難得,便立即打開讀讀。
Clyde Prestowitz的著作既科幻,又寫實;科幻之處,在於他用豐富想像力描寫日本未來重生樣貌,除在經濟、能源(日本將發明廉價再生能源)及科技上佔全世界頂尖地位,又是美國在東亞的重大戰略夥伴,在制衡俄羅斯及中國大陸上扮演角色不可或缺。在作者的幻想世界裏,這個領導世界的未來日本,人人都能操流利英日兩語,社會嬰兒出生率超過2.4,失業率之低為全球之冠(當中女性就業率接近100%),是環球人才嚮往的烏托邦。如此美輪美奐,難怪令E有所憧憬也。
難以成真
Prestowitz對日本未來有讚無彈,自然大受日本保守派歡迎;另一方面,在他筆下的日本處境舉步維艱,卻令人懷疑他所寫的烏托邦有多少可以成真。日本人口不斷老化,是國家經濟的一大隱憂;日本人平均英語水平是有限公司,又限制了年輕人「走出去」的機遇。日本企業處弱勢多年,要與美國中國爭一日之長短似乎已經愈來愈難。Prestowitz在書一開始就說,他的論述,是提言性質,重要之處在於了解日本可以變得怎樣,而不是要日本要做什麼改革;近代日本經歷過明治維新和第二次世界大戰後經濟起飛兩段奇蹟,要創造第三次奇蹟不是沒有可能云云。
筆者身為現實派,對Prestowitz的種種樂觀預言,自然不感苟同;外界常常指出日本社會的各種問題,日本國內人民其實不會不知,只是他們也不知道國家可以如何改變,以逃出老化衰退的命運。有了Prestowitz的願景,下一步如有人能詳述日本可以怎樣重生,想必又會是另一本暢銷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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