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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7年9月14日

馮文韜 視線所及

報復

「冤冤相報何時了」,每當有人受傷害,想還以顏色時,總會有朋友以這句話制止,認為報復沒有任何意義。耶穌曾要求世人學會「愛」,不僅愛親人朋友,更要愛仇敵,右臉被打不是揮拳還擊,而是把左臉也送上被打。要有耶穌這種大愛胸襟,對我等罪人而言實在難如登天。人們雖不致於認同報復行為,但讓作惡之人付出代價卻是大多數社會所認同的,古巴比倫的《漢穆拉比法典》(The Code of Hammurabi),最為人所知的條文是「以牙還牙,以眼還眼」,某程度上是確立交由法律替你懲罰惡人。不過,個人自行報復,濫用私刑,始終不為社會接受。

野獸無故被襲擊,自然會獸性大發反擊施襲者,此乃動物本性。人有自制能力,所以能克制本能,不會即時發作,並尋求法律或政府替他們伸張正義。不過,制度可能為貪腐奸惡之徒所把持,或制度本身有漏洞而令惡人得以避過制裁,有人會因而忍氣吞聲,亦有人會自己出手。

法國大文豪大仲馬的經典冒險小說《基度山恩仇記》(Le Comte de Monte-Cristo)雖然是虛構故事,但亦是根據當時不少警方案件改編而成,主角受奸人所害而含冤入獄,後來機緣巧合得以越獄並獲得一筆巨額財富。他化身為基度山伯爵,並對當年陷害他的人逐一報復。

「君子報仇,十年未晚」,人們未必認為這種報復是正義之舉,卻不一定把之單純視作濫用私刑,畢竟主角根本無處伸冤,難以按正規途徑討回公道。韓劇《大長今》女主角同樣受迫害,最終千辛萬苦揭破仇人罪行,總算替家人及自己平反,報一箭之仇。這類循正道報復,總會大快人心。

也有一些惡行算不上大惡,卻也令人冒火三丈,要還以顏色。外公小時候還未有免費教育,小孩上課必須付上學費,有老師貪婪成性,收過學費還向農家小孩苛索臘腸等食品作禮物,對學生極不友善,外公早已心懷不滿,想找機會給他好看。當時的廁所極為簡陋,只是以木板蓋着深坑,外公和同班同學乘着老師上廁所前把木板撬鬆,結果老師一進廁所,便跌落深坑,四腳朝天,非常狼狽。

有長輩上大學時亦受到教授欺負,經常被揶揄成績不夠出眾,出身又不夠體面,被當面奚落。雖然這位長輩不致於無法畢業,但教授如此「落面」,實在嚥不下這口氣,當他知道這位教授愛玩圍棋,頗為自負,因此他狠下決心,苦學圍棋,結果當着眾人把教授殺得落花流水,報了「一箭之仇」。

濫用私刑固然不值得鼓勵,但讓惡人逍遙快活可不會令人放下鬱結,只要不是以狠毒邪惡之法,設法對害人者還以顏色,似乎無可厚非。冤冤相報何時了?就在惡人受到應有制裁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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