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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年8月7日

華靜泊

TikTok罪在具潛質成中國軟實力

上星期,美國總統特朗普正式表態將直接關停或要求TikTok出售全部股權給美國公司,緣由是TikTok及其母公司「字節跳動」涉嫌非法收集美國用戶訊息,可能「危及美國國家安全」。不少人認為這仍舊是特朗普政府自上台以來的一貫策略:全方位削弱中國,紓緩國內矛盾。

然而,筆者認為此次TikTok事件,雖然不如華為事件高調,意義卻非同尋常。作為一間土生土長的中國公司,TikTok在美國以及不同國家生根發芽,或是中國夢寐以求的「軟實力」體現。

社交媒體左右政治形勢

自從Facebook、Twitter及YouTube在2005年左右誕生,過去15年來無數互聯網公司模仿借鑑這些公司的模式。無論是青年人或長者,或多或少都受到以文字和視頻為載體的新型社交模式影響。但近十幾年,似乎沒有一種更加新型的社交軟件出世。直至Snapchat與TikTok誕生,「短視頻」的全新社交方式重新喚起了用戶和資本的興致。

僅僅4年,TikTok在全球吸引超過8億活躍用戶,累計下載量超過20億次。約一半的TikTok用戶生活在中國以外的地區。在美國,已有約8000萬註冊用戶,每月活躍用戶2650萬。

在盈利能力和市值方面,TikTok及其母公司「字節跳動」更是後來居上,遠超Twitter和Snapchat,僅次於行業巨頭Facebook。

早在今年疫情初期,受「居家隔離令」影響,遠程辦公軟件Zoom爆紅,由於其創始人為華裔,險些淪為特朗普的靶子。事實上,該公司創始人是美籍華人,公司的創辦和運營均在美國,與中國沒有半點關係。如今遇上「中國血統純正」的TikTok,特朗普自然不可能放過。

此外,容易被人忽略的其實是TikTok所擁有的巨大潛能。從2016年美國總統大選開始,便一直有傳聞俄羅斯通過社交媒體干預美國大選,致使原先呼聲最高的希拉莉落選。在最近的幾次社會風波中,包括Facebook和Twitter在內的社交平台發揮了不容小覷的宣傳和發酵作用。

不論是香港還是美國政府,都曾要求社交平台審核及篩選涉及「仇恨」和「歧視」的言論,然而,社交巨頭們不為所動,宣稱應堅持「言論自由」和「互聯網自由」。惟已有不少證據表明,Facebook及Twitter對平台上的言論有自己的審核邏輯,不少美國政客或意見領袖,都曾有被Facebook封殺的經歷。就連特朗普,近期也有不少言論遭Twitter屏蔽。

有力變Facebook Twitter

說到這裏,不難看出諸如Facebook和Twitter這樣的大型社交平台,實質上已具備「政治屬性」,他們並非完全是某個政府或黨派的附庸者,而是除政府和公眾外,擁有獨立價值觀的「第三方」參與者,對「輿論」和「民意」的影響力,可能大過政府,而且悄無聲息。

如此看來,TikTok是否有可能成為下一間Twitter或Facebook呢?雖然暫無對TikTok關於政治或輿論方面的指控,但很顯然它已具備引導「民意」的基礎。

目前,大多數TikTok用戶為16至24歲的青年人。他們已經或很快會成長為擁有獨立思想和投票權的成年人。到時,他們所關注的,就不僅僅是娛樂,而是包含政治和經濟在內的方方面面。

TikTok如此巨大的潛力,是否是中國的一次「軟實力」輸出?或許是的。在筆者記憶中,上一次美國或其他西方國家接受中國的「軟實力」,已要追溯至中國菜和中國功夫。雖然近年來中國在科技、軍事和經濟方面進步飛速,但仍阻擋不住荷里活電影、可口可樂和麥當勞帶來的美式軟實力衝擊;加之以美國為代表的西方政府對中國企業的持續打壓,幾乎還沒有什麼中國產品能像TikTok這樣不動聲色的席捲全球。

由此,筆者認為,對於美國或特朗普政府來說,封殺TikTok不僅是打擊中國,而是在萌芽期,就扼殺未來中國對美國民眾展開輿論攻勢的通道。雖然目前中國政府並未使用TikTok對美展開宣傳行動,但中國可能已逐漸發現了輸出「軟實力」的新渠道。

獨立研究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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