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着全球人口逐步老齡化,對護理服務的需求也達到前所未有水平,給所有社會(尤其是發達國家)帶來諸多複雜挑戰。而這一點也同樣適用於人口結構更接近歐美,而非所在區域鄰國的烏拉圭。
烏拉圭生育率的急劇下降,突顯解決各年齡段護理需求緊迫性。值得注意是,烏拉圭老年人口貧困率是該地區最低的,這主要歸功於強大的社會保障轉移支付。最年輕人口貧困率,卻是最年長群體的9倍。
【圖1】
為應對日益增長護理服務需求,烏拉圭於2015年推出國家一體化護理體系,旨在為13歲以下兒童、殘障人士和無法獨立生活的老年人等弱勢群體,提供社會和健康護理的普遍覆蓋。但在運行近十年後該系統卻遭遇多項嚴重挑戰。
65歲以上成年人和殘障人士的公共護理覆蓋率仍然很低,僅為15%,同時在30至79歲之間嚴重殘障人群,以及0至3歲兒童的覆蓋率上仍存在顯著差距,其中有30%以上的兒童在專業托兒中心接受教育。雖然自2015年以來這一年齡段的公共覆蓋率已提升到57%,但大部分改善都源自於出生率下降,而非服務供應的增加。
關鍵在於無償護理負擔過多地落在女性身上,尤其受教育程度和收入較低。女性不僅是非正式護理領域的主力,同時還承擔大部分家庭護理責任,這往往限制她們勞動力市場參與。護理時間的性別差距在有12歲以下兒童的家庭中最為巨大。
【圖2】
而在有償護理行業中94.9%的勞動者是女性,這一領域特點是非正式就業、就業不足且工資低於全國平均水平。護理(和家政)工人的受教育時長低於平均值,同時在私人護理行業中,她們的服務並未在客戶(主要是中高收入家庭)的預算中佔據顯著比例。這種差距突顯了為確保公平勞動實踐,和對護理工人給予更多支持所必須解決的系統性不平等。
雖然國家一體化護理體系在將受護理確認為一項權利,以及凸顯護理對社會經濟的影響方面取得一定進展,但其效果仍取決於資金量和覆蓋範圍的增長。儘管需要增加資源以增強早期教育並將護理服務擴展到所有弱勢群體,以減輕貧困並促進包容性增長,但其預算(相對GDP的比率)在過去5年間一直停滯不前。
我們有充分的理由去要求獲得這些資源。投資於早期兒童教育不僅有助於兒童的發展,還能提升長期生產力和經濟成果。鑑於生育率下降和兒童數量減少,在這些基準指標上取得進展也變得至關重要。通過將延長父母育兒假期和促進性別平等的政策整合起來,烏拉圭可以進一步給女性勞動者賦權,從而提高勞動參與率。
烏拉圭的經驗表明我們需要在更大範圍內採取一個綜合性手段,在公共和私營護理部門推動性別平等和社會包容。通過著力於這些改革,烏拉圭不僅能滿足其護理需求,還可在全球範圍內樹立榜樣,展示如何在人口結構變化時代建設一個更具韌性和包容性的社會。
為此改善最年輕群體的生活條件至關重要,否則下一代勞動者就可能無法融入勞動力市場,並通過繳納稅款支撐社會保障體系。研究表明對最弱勢群體的早期教育投資能在短期內改善兒童的健康、行為、認知能力和學業成績,並在長期內提高他們的勞動市場表現和生產力,尤其是在有後期教育投資支援的情況下。
此外,通過擴大護理覆蓋範圍,並推行目前尚未包含在護理系統中的其他政策(如延長父母育兒假期),烏拉圭可以激發出更高的女性勞動參與率,特別是在較弱勢群體中。公共護理部門具有吸納這一群體的潛力,如果護理服務的擴展能伴隨著品質控制和能力建設,工作條件也可能在這一過程中得到改善。
最後,那些強化父母雙方撫養角色的政策不僅有利於女性,還能促進父親與孩子之間的更緊密聯繫,而旨在改變傳統性別規範的政策,則有助於在家庭內部更公平地分配家務勞動,進而減少女性所遭遇的時間貧困狀況。
總而言之,烏拉圭的國家一體化護理體系經驗,為全球政策制定者提供寶貴經驗教訓。大家都應把護理作為一項社會緊迫事項,投資於兒童早期發展並推進性別平等。這不僅是基於道德原因,而是因為這是實現可持續增長的必要因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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